有能力,又血缘最为亲近的皇族唯有沛王李贤。所以大多数朝臣对于天子在宫中养病,令沛王李贤监国的诏书虽然有些惊讶,但也觉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唯有极少数权力核心之人才能通过一系列关键岗位的人事变动察觉到这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但由于这次变动并没有触动到他们的切身利益,又没有有心之人来将他们组织起来,所以几乎所有人都采取了不反对、不支持、不表态的策略,静观其变。
政事堂,外廊。
正值正午时分,侍者们将一只只白瓷盆摆放在有小碳炉的铜架上,以确保里面的菜肴不会因为外间的寒气迅速变凉。政事堂的相公们如平日里一般,三五成群,一边拿着餐具,挑选着自己的喜欢的菜肴;一边说着闲话。
“刘侍郎,你听说过这几日宫里的消息吗?”胡右丞说:“这水盆羊肉不错,你要不要来一块,还有这奶柿子,今年的柿子特别甜,羊奶合着煮了冬日里吃了暖胃!”
天气的确很冷,即便身上穿着海龙皮袄子,隔着屏风和垂下的竹帘,刘培吉依旧能感觉到外间的刺骨的寒意,他夹了一筷子羊肉,又打了半勺奶柿子,找了个火盆旁的位置坐下:“这几日各种关于宫里的消息满天飞,你说的是哪一件?”
“还能有哪位,自然是关于那位啦!”胡右丞拿起筷子指了指天空,向好友挤了挤眼睛:“那可是骇人听闻呀!”
“太甜了!”刘培吉吃了一口奶柿子,撇了撇嘴:“那是你见识短浅才大惊小怪,有什么好担心的,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咱们有啥好急的?”
“是吗?那我肯定没你胆子大!”胡右丞笑了笑:“听说昨个儿裴侍中找你去接转运使的摊子,被你直接顶了过去,你胆子可真大呀!连裴侍中的话都敢不接!还有,这转运使可是泼天的富贵,你居然就往外推,了不得,了不得!”
刘培吉向侍者挥了挥手,让其送了一碗茶汤来,才叉起手指,叠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老兄,你知道这转运使到底是干什么的吗?背后又有哪尊大神?你只看到那漕河里滚得财帛粮米,却没看到人家的辛劳本事。这么说吧!只要这漕河一断,多则三个月,少则一个半月,长安城里就要断粮,陇右的大军就要挨饿,吐蕃人的兵锋就可能直逼盐州、甘州。到时候,我脖子上有十八颗人头也不够砍!”
“这转运使的差使这么难办?”胡右丞问道。
“哼!不难办那之前怎么没别人去办?”刘培吉冷笑了一声:“前朝文皇帝可就定都大兴了,到现在也有六七十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