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二字,无人能言其有无,贫道疏懒,但总愿一试,来日若能听取鸟雀声,声声还似当年,则大愿已偿,定会请小师父前去听上一听。
书生来回翻看数回,的确是一笔难得好字,起码字字落脚,皆是出尘,形似远山之上观瞧云起云生。
“字是好字,可人仍旧是个糊涂人,不过既然糊涂,又何来的这一笔毫不糊涂的行书,这道士,怪得很。”柳倾想想,还是将书信摆到桌案之上,恰好正当中。
楼下道士与少年对谈时言语,分毫不落,尽数归入柳倾耳中,虽说楼上有位藏得极深的灵犀境大员,但对于书生而言,分出些许注意,并不在话下,如今观瞧此信,更是知晓那道人的心念,可谓是极伤天和。
但既然糊涂,又何需旁人规劝。
城外马蹄动地。
仍坐在墙头的楚泾川远眺而去,但见鲜有马群踪迹的官道处,竟是有整整数百骑,并不从桥上过路,而是由打沟渠中踏水疾行,马蹄敲起无数水花来,纷飞不止,直往城门而去。
“看来咱都小觑这位刚继任不久的郡守大员了,”楚泾川随意道,“再者就是那位同谁都愿奉承两句的贾校尉,虽说不知有如此本事,为何只做到校尉一职,但仅凭城中那八百老卒的能耐,莫说要在西郡打一圈,即便是对上一部刀马娴熟的马贼,都要
折损许多;而如今多出这贾校尉,李兄不妨仔细瞧瞧,八百人出城许久,起码也要绕过半个西郡,竟是只堪堪折去六七成,的确是有实在本事。”
楚泾川所言,李俞自然清楚,虽身为李家家主,且如今身量宽胖到难以上马,可李俞却是当过货真价实的统兵郎,未至而立便同西郡境中的马贼流寇打过不少交道,哪怕未曾立过多大军功,亦是熟知盘踞西郡的一众马贼手段如何,经楚泾川提点,不由得亦是心惊。
八百老卒虽说练兵多年不曾懈怠,可终究罕有对敌厮杀的的时候,相较之下,流窜多地打家劫舍的马贼流寇,抵命拼杀的本事,反倒是要压过老卒许多,再者连日行军,疏于地势,对上诸多马贼流寇,且不说在整片西郡域内打上一圈,光遇上成百马贼,怕是都要损耗不少人手。若真在西郡兜转一周,这贾校尉的本事,当真是骇人。
“贾校尉如是真有这番能耐,倒是不凡,可那林大人的手段,听人说只是能在朝堂上摆弄权术,以种种途径架桥开路罢了,兴许能在朝堂中做枚墙头草,但在西郡一地,这等本事,断然行不通。”李俞冷笑,一位皇城受贬而来,且素来名声有些可乐的无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