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暗的船舱中,丁奉躺在船舱内的稻草上,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头顶上似乎传来连续不断地嘈杂声音,让他无法继续再睡下去。
丁奉勉强侧过头,将自己先前被刺伤的肩头已经被草草包扎好,但还是有鲜血不停渗了出来,让他不禁想骂哪个混蛋这么敷衍。
剧烈的疼痛让他痛苦难言,但更让他难受的是,要是肩头的伤势将来好不了,自己不就是个废人了?
他坐起身来,见周围还躺着几个兵士,丁奉不仅心中有气,船舱空了这么多,不去别的地方,非要在自己身边躺着,难不成是别的地方没有稻草了?
但说实在,丁奉如今身下的稻草,也是被人睡了一个多月的,早已经渗透了汗尿的酸臭味道,让丁奉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便咬咬紧牙关,扶着舱壁站起身来,想要上甲板看看。
他见前面地上,那几個兵士似乎没有听到响动,仍然沉睡着,偏偏还挡在自己要走的路上,便伸出脚去,踢了踢最前面那人的背心。
那人却是纹丝不动,丁奉看了,更是心头火起,脚上加大了力道,又是一脚踢去,喝到:“睡得这么死,怎么当兵的?”
那人被踢得摇晃一下,却仍然没有反应,丁奉见了,只得从其身上跨过去,然后转头去看到底谁哪个不长眼的。
借着昏暗的光线,映入眼帘的却是面目很是年轻,看上去年纪最多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年兵,其长相看上去像是山越人,但此刻双目圆睁,舌头伸出,早已经死去多时。
丁奉身上不禁有些发冷,他又去看其他人几人,不出意外都是山越少年,皆是衣服湿透,丁奉猜测他们泡了海水,虽然逃上了船,但是年龄小身体受不得寒,故而暴毙了。
他出征前听说这次的士兵中,除了江东各家族的私兵外,还有不少被抓来冲做兵士的山越奴隶,当时丁奉周围的禁卫都是私兵,自然没有空闲去管这些无足轻重的山越人,如今他才发现,这些奴隶怕是没有成年,根本就是用来填线的!
丁奉只感觉腹中一阵作呕,耳听头顶上的声音越发嘈杂,便用尚且完好的左手扶着舱壁,踩着楼板,跌跌撞撞往甲板上爬去。
等他爬到楼梯顶上,却发现头顶上的舱盖盖得严严实实,他单臂伸出推了推,竟然没有推动,仿佛被钉死了一样。
他连续用了好几次力,不小心牵动肩头的伤势,痛的差点让他昏过去,最后终于是将舱盖挪开了一条缝隙。
舱盖推开的瞬间,光线陡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