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瑟斯顿家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这平静却不同往日,整个费瑟斯顿家现在被那压抑严肃的气氛环绕。
偌大的厅里或做或站的起码有十几个人,全聚集在一起,每个人低眉顺耳,一言不发,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在等待家长的惩罚。
坐上,一个已年近古稀的老人微微捂着胸口,只是却阻挡不住那不断大幅度起伏的心脏,旁边的专属医生担忧的半步不离,眼睛深深的锁定老人,就怕他眨眼间会出现什么事。
自沃斯讲完,再在那几个小辈中得到确认后,琦亚的母亲伊莉莎一时受不住刺激竟然差点昏过去,现在被送回屋里由专属医生照顾,而老人却一直沉默着。
只是那握着金色雕花拐杖的手却青筋暴跳,松弛的皮肤更让那些筋看起来恐怖,而那不断加急的气息也让在场的人手心捏了一层薄汗,就怕老人受不住刺激。
“凯奇呢?”半响,老人终于开口,沙哑的声音还带着些许的颤抖,他们知道他一直在隐忍着,而那双饱含沧桑的眼眸凌厉中带着薄薄的雾气和怒气,他的外孙女啊,他那宝贝心头肉,竟然受了这样的苦,而他们竟然还不知道,让她一个人在外面尝尽血泪。
“舅……”查恩斯本想说什么,只是被沃斯一个眼神阻止,也被萨斯特拉住,这会还是让长辈去解决比较好。
“我已经通知他了,不过他还在找琦亚,暂时赶不回来。”沃斯淡淡的解释着。
只是沃斯话音刚落,便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带着怒气的响声,木杖重重敲击在地上的声音,如锤子敲击。
“你们还当我存在吗?是不是早当我死了……咳咳……”老人低沉的声音带着暗哑暴喝出声,只是话还没说完猛咳嗽。
“爸……”
“爷爷……”
“老爷……”医生忙在旁边帮她顺气,又拿一些小瓶子在他鼻尖闻,帮他按摩。
捣鼓了二十多分钟,老人气息总算稳了下来,微微靠着沙发,轻轻缓了口气,“琦亚为什么离开?”
“琦亚……”
“萨斯特,你说。”老人打断沃斯的话,蓝色充满睿智的眼神看向萨斯特,眼睛微微眯着直视他眼底,就像锁定猎物的猎人。
萨斯特微微颔首,从容不迫的看向老人,“爷爷,两次的迫害让琦亚留下了抹不去的阴影,在医院又过于压抑,所以想出去散散心。”
老人没有出声,蓝色的眼眸仍旧看着他,似乎想从那眼底看出什么。
萨斯特也抬头坦然的迎上老人的目光,只是只有旁边的查恩斯才能感觉到他的僵硬,那刚刚拉住他手臂的手不断的收紧,让手臂吃痛,只是他心里七上八下已经无暇的注意痛意。
终于,老人点点头,收回目光。
“不管花多大力气,马上找到琦亚,倾尽全力去找,带她来见我,还有凯奇,我要听他交代清楚那些事情。”老人沉声说完后由旁边的医生扶着站起来,转身离开大厅,坚定的背影却带着沉重不稳的步伐,似乎每一步都倾尽老人所有的力气。
等到老人离开后,大厅众人终于偷偷松了口气。
查恩斯更是挂在萨斯特肩膀上,整个人似乎瘫软下来,他爷爷这双眼睛每次严肃起来不管看多少次都还是觉得很恐怖,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无所遁形般被他看透,不愧是一家之主。
还好开始有做过功课,不然现在就露馅了,爷爷果然狡猾,竟然找最不会说谎的大哥,还是三叔英明,让他们随时准备借口。
夜半,带着点点的阴寒,也许是因为连绵的阴雨,空气的温度也低了许多。
无意识的拽紧着棉被,努力的向一旁缩去,似乎的习惯性使然的动作。
只是一切却惘然,空荡荡的四周,再没有那额外的温暖,带着些迷蒙的眼睛微微睁开,看着旁边那空荡荡的位置,脑筋一时有些迷惘,随后就是波涛汹涌袭来的怅然和失落与痛苦的矛盾。
本就昏沉的头再次微微痛起来,感觉整个头脑里成了一团浆糊,什么都想不了,她此时真的好像一头撞昏。
扶着头,微微半坐起来,顿时寒意更甚,不由轻颤,抓紧了身上的棉被,入手却是不一样的丝质。
顿时一愣,环视着周围,虽然黑,但是还是能隐隐约约看到一点轮廓,好陌生也好冷。
这样陌生的黑暗,头痛一波波的袭来,竟然让她感觉到从所未有的恐惧,似乎周围有不少的眼睛在看着,她就如猎物般,恍然间听到柳月音那撕心裂肺的疯狂笑声。
身体一侧,整个人顿时一阵旋转,只感觉身上顿顿的痛,似乎摔了下来,手微微撑在地上,那冰冷的感觉达到心底。
强忍着恐惧,慢慢的缩成一团,手挥动间不小心推动旁边的东西,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清亮。
如瞎子般什么都看不见,没有舅舅安慰的话语,没有他细心的抚慰,好孤单好孤寂也好害怕,努力的拽着被子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突然,啪嗒一声,周围顿时亮起来,刺眼的灯管让她不由眯起眼睛,却又警惕的瞪大眼睛看着发音处,等看到那门口陌生的男人时,周身更警惕预备起来。
被突然的响声惊醒的陆邵涵打开门开灯,因为房间不大,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张凌乱的床,随后就是紧缩在床和柜子旁的女孩。
那被无助和恐惧围绕的女孩,回头的那一眼本该充满柔弱和无助,却顿时化为警惕和凌厉的气势,如一直蓄势待发的鹰。
明明是那么需要别人的照顾和保护,却硬要套上一层硬壳来保护隔离自己,那刚刚的害怕和紧张也化为冷漠。
“怎么站在门口?嗯,小姐,你醒了,怎么坐在地上?”轻柔的女音响起来。
琦亚只看到男子身后又来了一个女人,披着衣服进来,看到她时一脸的担忧,那真真切切的担忧,没有虚情假意,顿时让她放松了些,只是却有些迷糊,随后才恍恍惚惚的记得他们,只因为这个女人给她的感觉太像母亲,所以才会记忆深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