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有罪,恭待圣断!」
听到皇帝作此忿言,殿内诸人忙不迭全都顿首于地,口中作答道。
高洋听到这话后便行下殿堂,抓起几人提拳便殴打一番,如此发泄一通后才又返回殿上,转又不无惆怅的长叹道:「有心杀贼,时不允我。无奈资敌以时、养寇关西,岂是自强之计?前者所使庸人误我,以至于师旅不继,不得已暂为隐忍。待我情势转安,我必亲往伐之!」
几人听到这话后,心内都暗自松了一口气。虽然皇帝语气仍然非常凶狠,但既然这么讲也就表示肯于接受现实,短期内不会再继续持续投入人员物资以维持战争。
因为几人的到来,搞得高洋尚可的心情变得恶劣至极,待到此事暂成定论后便摆手让众人退下商讨出一个方案后再来进奏,只将杨愔单独留了下来。
「陛下……」
待到众人退出,杨愔方待开口,眼前却又疾风骤起,被高洋一记窝心踹踹飞丈余,他还待挣扎起身,却被高洋上前踩踏在地上,同时耳边响起了皇帝愤怒咆哮声。
「狗贼,我将国事付你,难道是为的让你做旁人喉舌家奴!河洛战事自有任者,常山王贸然预闻已是不法,你非但不具谏阻,反而与之同赴晋阳来逼,究竟是何居心!」
虽然高洋近年来给人的印象是日渐癫狂、喜怒无常,但在极度外露的情绪变化之下仍有其深层的逻辑考量。
晋阳旧是霸府所在,如今则为军事中心,需要他长期坐镇。而邺城作为国都与政治中心,同样也需要真正值得他信任的人留守主持,毫无疑问杨愔就是这样的人。
对于杨愔,高洋一方面是恩宠至极,国事尽皆推以付之,信任可谓无以复加。另一方面他又对杨愔不乏提防戒备,尤其比较厌恶杨愔与宗室大臣交往的比较密切。
此番杨愔在提前未作请示的情况下与常山王高演同赴晋阳,而且所要奏报的还是一个让高洋倍感烦躁的事情。虽然说众人各自所陈述的困难都是现实存在的,但听在高洋耳中仍像是群臣在联合起来给他制造困境、施加压力。
这样的感觉自然让高洋心生厌恶与警惕,而让他更加不满的是,作为他头号心腹的杨愔居然也参与其中,所以在将其他人都屏退之后,特意将杨愔留下来加以制裁。
「臣不敢、臣所用心便是此心忠诚、以报君父!」
杨愔整个人都被踩踏在地上转不过身,唯是以额触地并疾声道:「河洛败绩确是出人意料,敌将李伯山遣使请盟则别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