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被风轻轻撩起,惆怅之人,愁不过白头。
桃枝这时候像极了赌气委屈的小女孩,尤其是当她猜出他那嘴唇已经被那个女人尝过,内心始终有很大怨气。于是她破天荒有些僭越,未等自家主子发话,便作势要朝屋内走去。那倔强姿态,仿佛势必要与屋内的那个女人争个鱼死网破。
看见这一幕,瑰流心都要跳出来了,既不能大声喝住她,就只能眼睁睁看她朝屋内走去。
可不知为何,桃枝明明已经双手提裙,接下来就要踏过门槛。她却忽然转头看去,红唇紧咬,那双媚眸子既有委屈又有哀怨,就像是在看一名负心汉。她犹豫又犹豫,最终还是悄悄后退一步,委屈蹲在地上,然后竟然眼泪汪汪。
怕他生气,怕他更喜欢那个女人,怕他会偏袒她,然后自己变成一个笑话。
所以她在提裙要迈入门槛的那刻,忽然变得极不自信。
在今日之前,她永远都是有恃无恐,和任何女人争风吃醋都没有败过。因为她知道自己始终是他的偏爱。
这个妩媚入骨的女子,虽然全身都散发着芬芳馥郁的成熟韵味,可心思却和懵懂女孩一般无二。以前有多么有恃无恐,现在就有多么难过。
而轻雪这边,面无表情,只是静静站在瑰流身后。好像只要这个男人不发号施令,她就会一直这么站着。
瑰流站起身,心烦意乱,对轻雪挤出一个笑容,“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清冷美人只是淡淡回答:“奴婢不知。”
瑰流一笑置之,看了眼桃枝,又看向她,“你太冰冷,桃枝太黏人,有时候真想把你俩糅杂成一个人。”
轻雪微微扬头,“殿下是在怪奴婢?”
“没有没有。”
瑰流的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他转过身去,笑容僵硬,这个小妮子,有时候简直跟瑰清一模一样!就这态度,哪里是丫鬟?若是外人看来,恐怕以为她才是主子,自己才是个毕恭毕敬的奴才!
草庐内,王姒之饮了杯茶,微笑不语,玉手轻轻抚去杯边口脂,柔声道:“进来呀,站外面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人。”
娇声软语,天籁之音,却让瑰流心神一颤。
原来王姒之早就发觉了门外站着的三个人,不过是想看一场热闹,看看自家男人平时都是怎样的作风。一个掉在女人堆里的男人,又是地位尊贵的太子殿下,身边美婢成群,既有这么大的福分,又怎能乖乖管住手脚,不去做那调笑揩油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