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之心,让她心惊肉跳,
这一切都是世道变乱、人心丧坏,再加上她无子嗣的结果。
一咬牙,想着便宜别人不如便宜了邵勋。
他题她的美色,凯范阳王征讨河北时掳掠回来的巨量家财。
她贪图他的保护,期望能安安稳稳过日子,不再担惊受怕。
正所谓各取所需,半推半就。
最后中产得子,喜不自胜。
当她把灌郎抱在怀中的那一刻,泪水止不住流下来,这个儿子就是她的命根子,以至于被男人骂她「慈母多败儿」。
今天孩儿被骂,她又有些难受,忍不住便想劝解。
男人现在位高权重,每一年威风都在渐长,好在他还念旧情·——
邵也吃完了,亲兵将碗筷收走,又擦了擦石几,奉上茶汤。
邵勋端起碗漱了漱口,然后说道:「你还是回左国苑吧,本还想让你当个县令,长长见识,我看还是算了。」
上林苑、左国苑之类地域不小,达不到一个县,但也有几个乡那么大。其中亦有民户,比如上林苑就有千余户百姓,左国苑也差不多。
但苑、县的「生态」终究不一样。
苑里面都是原子化的民户,与明清社会类似。
县里面可是有士族、豪强的,非原子化社会。
能治理一苑,只能说基础本事过关了。
但要治理一县,需要更全面的能力。
二郎还得再历练。
同时也有些叹气,第二代终究不一样了。
他种过地、当过兵奴,经历过尸横遍野的战场,面对过铺天盖地的箭矢,卧过冰吃过雪,杀人不眨眼,能拿人头把玩,可与士人扯皮。
第二代从小锦衣玉食,生活环境不一样了,人生经历也不一样,父子间终究有代沟,有时候他也在想,是不是自己要求太高了。
或许,历朝历代的二代天子差不多也是这个样。
他们也不是生来知之,也犯过错,也被开国天子打骂过,也是通过不断历事、不断学习、改正错误后才慢慢成长起来的。
史书上不会记载他们年轻时吃被骂的事,只会记载其登基后的举措,之前顶多一笔带过,比如「少聪慧」之类。
人是会成长的,人是会变的,不能因为他们此时的不足而全盘否定,还得再多观察观察。
想到这里,邵勋语气缓了缓,道:「推行马耕之法时可有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