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倒塌的、被破坏的建筑,落了一地的盔甲与武器,并无活物。在这个残酷的夜晚,凡是人能想出来的罪恶,赫默都能看见。他每一次呼吸都会吸入呛鼻的浓烟。
那对母子脏兮兮的痛苦面容,和在自己身边倒下的一个个士兵的相貌,一直在他的脑海中交替出现。过度的迷惑让他分散了注意,又在自我强迫中扭转过来。最后,赫默站在了阿纳海姆港口松软的沙滩上,近在咫尺的浩瀚洋被满城火光点亮,荡漾着金色的波光。
海风吹拂过赫默满是鲜血与灰尘的脸颊,触感湿湿凉凉,深呼吸了一口气,霜风裹挟着水泽气吸入肺里,并不好受。
他拔出长剑插入沙地,双手握住剑柄,单膝跪地,额头紧紧贴着冰凉的剑刃,沉默无言。
这里是地狱的边界,唯有喧嚣的浪潮浮动声回响耳畔。
赫默在想,以自己的立场是不该去可能那些高等精灵的,可他仍然会感到悲伤。
抱着孩子死去的母亲...那个替自己当了刀的年轻战士...那些在城门口惨死的士兵,他们的面容一一浮现。
赫默听着海浪声,内心极挣扎又迷茫,就像被人生生挖了个洞,空空的,又有些寒冷。
不知什么时候,伊莱登来到了他身旁,她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风姿绰约地迎风而立,黑色的瞳孔承载着星光与绯红,深邃的目光眺望着远方无垠的海洋。
“如果赫默大人是在替铁刺镇那些死去的士兵,或者是身后被屠戮的市民而感到迷惘的话,倒不如回去好好睡一觉,总比平白浪费自己的感情好。”
伊莱登的声音冷冷的,就像是这夜晚的海风,干涩寂寥。
赫默斜望向她。
这里没有灯,只有月光洒在女术士苍白的肌肤上。她黑亮的头发凌乱地挡在额前,盖住了一只眼。风衣袖口的花边蕾丝如同白蝴蝶的薄翅,在不经意的时候总是随风轻颤着。
从这个角度,赫默看不见她具体的眼神。
伊莱登扬起深色的嘴唇,轻声道:“战争是上位者的权力游戏,战争中的人性也是扭曲的。即便再是美好的事物,经历过无数次战火的洗礼,最后的结果都一样。”
“极北的苦寒之地纳迦罗斯是我们黑暗精灵的家园,但凭什么同样是精灵,高等精灵就可以住在温暖的奥苏恩岛?我们就要苦苦忍受凌冽的寒风,在贫瘠的大地上为了一点点果腹的食物自相残杀?”
“这不止是血仇.....”
“赫默大人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