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的已经检查过船身和船板,修补了底舱的裂缝。只要风暴不大,都没有什么问题...眼下的风向东南,可以把帆调满了,一天能行两三百里…”
西伯利亚的寒风,从西北方吹来,呼呼的灌入衣领,寒冷又干燥。遮洋船上,船匠金善树恭敬地低着头,弓着腰,紧裹着皮衣,向面前的两位大人行礼。他个头不高,黑乎乎的脸庞,也看不出多大的年纪。只有一双满是老茧,粗壮又灵活的大手,暗示着他资深工匠的身份。
“渡边士,他说了什么?”
“哦!村上君,金船匠说,船只没问题,可以出海了!”
僧兵渡边真澄嘴角带笑,简单的翻译了两句,明显少了很多内容。船奉行村上季通不满地皱起眉头,哼了一声,但语言不通,又实在是无可奈何。他沉吟了片刻,看了僧兵渡边一眼,便拿出两张上好的鹿皮,递给船匠金善树。
“佛祖庇佑!金船匠,这一路北上,你对我们帮助很大!这两张鹿皮,是我代表家主,送给你的礼物!…”
“呃?”
看到村上奉行的动作,船匠金善树怔了怔,看向僧兵渡边。
“金船匠,这是村上君赏你的!”
渡边真澄笑了笑,简单的说了一句。他知晓村上奉行的意思,无非是看上金船匠的修船技术,想要拉拢一二。不过这位金船匠的身份,其实是寺院的仆人,并没有人身的自由。而蛎崎氏想要招募对方,必须得让森野清点头同意才行。所以,他也无需干涉什么。
“阿依古()!谢大人赏赐,小的给你磕头了!…”
很快,船匠金善树便跪倒在甲板上,重重的磕了两个响头。看到这,村上奉行的脸上,稍稍有些尴尬。他本想和这个手艺极好的金船匠拉进些关系,却没料到会是这样一出。
然而,对于金善树来说,这样的磕头行礼,实在是在寻常不过了。他出生在庆尚南道,世代都是官营船厂的匠人。他的父祖手艺都很好,家庭也一度殷实,甚至能每月都吃上一次珍贵的大米饭。不过,在等级森严的朝鲜王国,作为普通的平民,他的社会地位只比贱籍好上那么一点。每次在船厂或者镇子里,无论他是遇到高高在天上的“两班”,还是高高在地上的“中人”,那都是要随时随地磕头的。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二三十年,直到可怕的倭贼…哦不,和国武士登陆,轻松的攻破了乡镇,把身为船匠的他掳走,自此去往和国…从西国到京都,又从京都到北地,一晃过去,他离开家乡,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