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1年10月30日。
伦敦，朗廷酒店。
作为当前欧洲最豪华的酒店，这里已经成功举办过前两届布鲁斯会议。
而这一次，隆重程度更甚之前。
前两天的物理学术会议，将在酒店内进行。
而第三天的国际科学联盟理事会商榷会议，则被安排在了英国皇家学会。
庄严气派、尊贵奢华的朗廷酒店大门前，早已挤满了各路记者和观众。
物理学领域的老中青三代绝顶天才们，共聚一堂，讨论物理最高端的研究课题。
这种璀璨至极的盛况，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
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有着传奇般的经历。
毫不夸张地说，此刻若是有歹徒带着炸弹冲进酒店，那人类历史恐怕就要停止发展了。
因为物理学是自然科学之首！
是世界上所有技术的共同源泉。
它首先突破，才会带动其它学科的飞速发展。
酒店的高端会议室内。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此刻，大佬和天骄们正在畅聊。
他们有些是今天刚刚到，有些则是提前好几天就到了。
李奇维给所有人都安排了酒店的住宿。
但不少人会选择暂居在伦敦的朋友家里。
所以，今天才是众人的第一次正式相聚。
虽然大家来自不同的国家，甚至某些国家的关系也不是特别友好。
但这些并不影响场上的氛围。
因为今天讨论的主题是全人类智慧的结晶，科学。
而不是那令人厌恶的政治。
人类的阴谋诡计在星辰大海面前，显得无聊又可笑。
整个房间，都沉浸在一片知识的海洋之中。
所有人都在亲切地交谈着。
居里夫人紧紧拉着伊蕾娜的双手，脸上是真切的关心和爱护。
“孩子，你变瘦了。”
伊蕾娜看着母亲，笑吟吟地说道：
“因为我这段时间忙着做研究呢。”
“布鲁斯叔叔对博士的毕业要求太高了。”
“我的研究成果必须是诺奖级的才可以申请答辩。”
居里夫人忍不住“啊”了一声。
这已经不是高了，而是变态了。
太夸张了吧。
她苦笑着道：
“伊蕾娜，你不会有什么压力吧？”
伊蕾娜最近因为研究第三种力的成功，自信心爆棚。
她对于未来充满了希望。
“放心吧，妈妈。”
“布鲁斯叔叔说了，原子结构领域还是一片蓝海。”
“我要是得不到诺奖，是他的责任，不是我的责任。”
居里夫人会心一笑。
在她看来，这是布鲁斯在安慰自己的女儿。
诺奖哪里是容易得到的。
别看今天在座的各位大佬，几乎人手一个诺奖。
但这可是学术界最知名最权威的会议。
所以显得诺奖不值钱。
酒店外面还有无数普通的科研工作者们。
对于他们而言，别说诺奖了，就连《自然》期刊的子刊都摸不到边呢。
伊蕾娜的起点其实已经是很多人的终点了。
但即便如此，她想要获得诺奖，也是难上加难。
不过很快，居里夫人就会惊叹于布鲁斯诺奖之师的名头。
绝非浪得虚名。
居里夫人母女二人正在说着体己话时，泡利不知从哪凑了上来。
他满脸笑容，殷勤道：
“哦！美丽的夫人，您好。”
“我是泡利。”
“久仰您的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一旁的伊蕾娜都惊呆了。
她从未见过这样姿态的泡利。
居里夫人显然也听过泡利的大名。
她笑着回应道：
“你好，泡利。”
泡利一副自来熟的模样，不一会儿就把居里夫人逗得咯咯笑。
“夫人，你的存在，让物理学都失去了光芒。”
“我的父亲也非常喜欢您。”
居里夫人更喜欢泡利了。
就在众人相谈甚欢时。
会议室的大门再次被推开。
李奇维、普朗克、汤姆逊等大佬，围着伦琴教授走了进来。
所有人立刻停止了交谈，全体起立，对这位物理学老前辈表示了最大的敬意。
对方发明的x射线，在本次的世界大战中，挽救了无数人的性命。
虽然x射线本身不能救人，但是却可以帮助医生快速定位患者的受伤部位。
这样就可以极大地节省手术的时间，并且提高手术的成功率。
对于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而言，已经算是开挂了。
当年华佗要是能给曹丞相的脑袋照一下，估计就不会被处死了。
伦琴的到来，让这场会议顿时有了历史的厚重感。
仿佛物理学史扑面而来，缓缓展开。
对方叱咤物理学界的时候，泡利、海森堡等小辈都还没有出生呢。
众人无不感叹。
“只有布鲁斯教授才能请来伦琴教授。”
现在的李奇维虽然是科学界的独一档，但是他实在太年轻了。
所以他仍然是以晚辈的姿态，来招待伦琴、普朗克等人。
等李奇维到了伦琴的年龄。
那么他的地位，将会比后者高出百倍千倍。
全世界的科学家都会以他为尊！
很快，在主持人洛伦兹的安排下，众人相继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本次会议的参会者一共是72人。
仅从人数规模而言，也算是中等规模的会议了。
但若是比质量，那绝对是世界之最。
洛伦兹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在整个房间内。
“我等这一天，足足等了九年啊。”
“这九年，你们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众人皆是大笑。
洛伦兹教授诙谐而专业的主持风格，深受好评。
而且这是一位充满了开放精神的经典物理学家。
当现代物理学以革命的方式，埋葬了经典物理学时。
洛伦兹曾悲哀地说过：
“我感到非常遗憾，我为什么没有在旧的基础崩溃之前死去。”
不过很快，他就忘记了对过去的惋惜，转而拥抱物理学的新事物。
相对论和量子论，让他的心灵重新焕发出生机。
若不是他有这种包容的个性，恐怕就会和很多不知名物理学家一样，早早地退出历史舞台了。
洛伦兹继续富有感染力地说道：
“自牛顿提出万有引力，统一天和地之后。”
“麦克斯韦横空出世，再次统一了电磁光。”
“那时，麦克斯韦教授就是我的偶像。”
“我年轻的时候，是电磁理论最鼎盛的阶段。”
“神秘莫测的电磁力，成为了人类可以随意驱使的能量。”
“至此，自然界的两大基本力，完全被物理学家掌握。”
“曾经我以为，这或许就是物理学的终极了。”
“然而，布鲁斯的出现，彻底打破了我的固有思维。”
“你们可能无法想象，我第一次看到量子概念和狭义相对论的震撼。”
“就好比古希腊的学者们，来到我们这个时代一样。”
“那是对世界本质的全新认知。”
“超越了人类理性思维的美妙篇章。”
“而如今，这个篇章还在书写，甚至越写越精彩，越美妙。”
“能够生在这个时代，是所有物理学家的幸运！”
哗！
会场内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所有人都被洛伦兹那强烈的情绪所感染。
在场的年轻人，几乎都是听着相对论和量子论长大的。
他们对于现代物理学，比经典物理学更有感情。
然而像洛伦兹这样的传统大佬。
时代赋予了他们沉淀和积累的力量。
他们对于现代物理学和经典物理学的碰撞，感触更深刻。
伦琴、普朗克、汤姆逊等大佬们，皆是微微动容，心中感慨万分。
今天的会议，他们其实更像是背景板的角色。
但即便这样，他们也非常满意了。
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便是如此。
洛伦兹看着台下的众人，心中同样风云激荡。
他虽然退休了，但是不代表不关注物理学了。
相反，他现在喜欢从更高的视角，哲学的角度，去思考物理学的未来。
李奇维的太极思想，带给了洛伦兹极大的震撼和启发。
大道至简！
他继续说道：
“我们的世界由时空和物质组成。”
“以天文学为根基，相对论解释了时空。”
“以原子学为根基，量子论解释了物质。”
“星光弯曲、黑洞存在、宇宙膨胀”
“虽然还有很多的现象等待验证，但是相对论的理论框架已经全部完成。”
“剩下的不过是添砖加瓦式的补充。”
“而量子论，同样如此。”
“在我看来，随着不相容原理、电子自旋的发现，量子论也应该算是完善了。”
“我们使用量子论，可以解释元素周期表的一切，解释光谱学的一切。”
“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成就。”
“然而，即便量子论已经取得了如此瞩目的成就。”
“在座的某个人，却始终对它不满意。”
在场众人皆是会心一笑。
他们不约而同地把目光集中在前排的那个男人身上。
“他和所有人的想法都不同。”
“他曾公开地说过，现在的量子论，就像当初的狭义相对论。”
“惊艳但不完美。”
“很多物理学家们，并不太认同他的观点。”
“大家觉得现在的量子论已经很好了。”
“那么，结果到底是什么呢？”
“所以，第三届布鲁斯会议的主题就是原子与量子。”
“在今天的会议上，或许我们最终讨论不出一个确定的结果。”
“但是我相信，未来物理学如果有什么重大发现，那一定与今天的会议有关。”
忽然，洛伦兹提高了声音，激动地说道：
“接下来，让我欢迎布鲁斯教授，发表演讲。”
轰！
会场内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所有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期待。
伦琴、普朗克等前辈大佬们，眼中充满了欣慰。
他们几乎是看着布鲁斯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位。
这个年轻人，用他独特的魅力，征服了所有人。
爱因斯坦、卢瑟福等人，则是唏嘘不已。
他们与布鲁斯之间的友谊，早已超越了普通的朋友关系。
在孤独的寻道之路上，能遇到一位知己，简直是三生有幸了。
泡利、海森堡等年轻一辈，两眼放光，热血沸腾。
布鲁斯教授是他们毕生努力的方向。
在今天这个群贤毕至的时刻，众人全部默认，开场的演讲只能是布鲁斯教授来讲。
这是何等的荣耀！
何等的巅峰！
李奇维就在这热烈的掌声中，缓缓站起。
顿时，一股无法形容的庞大气息，瞬间爆炸！
这一刻，他仿佛就是宇宙的中心，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他在旋转。
他是电，他是光，他是唯一的神话！
李奇维站在台上，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的所有人。
心中豪情万丈！
哪怕是真实历史上，第五届索尔维会议，也无法与今天的会议媲美。
因为参会者横跨了物理学整整三代。
他不知道未来的科学史会如何评价这次会议。
但是仅从参会人员的成就而言，绝对是史无前例了。
而这一切，都是由他亲手打造的。
若干年后，现代物理学的别称，就是布鲁斯物理学。
李奇维目光如炬，声音如洪钟大吕，震撼人心。
“虽然量子论的概念，比相对论出现的还要早。”
“但是其发展速度，却没有相对论那么快。”
“1912年，当我发表完广义相对论后，我曾一度认为量子论也会同样顺利。”
“然而，事情超出了我的预料。”
“当我深入接触和研究量子论之后才发现，我们的世界，远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我现在越来越有一种感受，量子论或许比相对论更接近世界的本源。”
“洛伦兹教授总结的很好。”
“相对论解释时空，量子论解释物质。”
“但是我们对于物质的认识，一直处在宏观的层次。”
“原子学的发展，却早已深入到了原子核级别。”
“那里的秘密，只能通过量子论来探索。”
“随着电子自旋、质子-中子理论的发现。”
“微观世界的神奇，正在挑战我们的认知极限。”
“同时也在挑战量子论的极限。”
忽然，李奇维神情激动，高举右手。
“而现在，我又有了一个新的发现。”
“这个发现足以说明，现有的量子论还远远不够。”
“诸位，让我们一起，迎接量子新时代的到来吧！”
轰！
全场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