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菀和书晋觑了个空, 偷偷溜出去了。
崔望抬头,恰见女子雪白的裙裾消失在门后,呆了呆,又低头继续若无其事地饮酒,喝惯了粗劣割喉的梨花白,便觉这荼萦酒甚是寡淡。
“小望望, 你不追出去?”
老祖宗生无可恋地趴在魂识海, 蔫哒哒得像棵泡久了的小白菜, 头发津湿,似刚经历过一场大风暴。
“不追。”
“不追小姐姐就跑了。小望望啊, 老祖宗告诉你,这世上的女人她都是要哄的, 嘴甜点,凭你这张脸这身家,就没别人什么事儿了。世道早变了,现在流行暖男, 你之前霸道总裁那套不吃香了……”
崔望不作声。
他抬手将长几上头的荼萦酒换了,青玉盏重新倒满黄澄澄的酒液, 拈起看了一会,才抿了一口。
粗劣割喉。
崔望又将青玉盏抛了,酒液撒了一几,还溅了几滴在他雪白的袍子上,与之前那些红色茂覆果汁混杂在一起。
一片狼藉。
崔望垂目看着白袍上的脏污,半天没动。
窗外乌蓝色的夜空上, 圆盘似的银月高挂,繁星点点。
又到一月一度的灯市了。
天鹤道君在座上觑了小徒弟一眼,鼻子嗅了嗅,拿过他桌上壶饮倒了一杯,才入口便吐了出来:
“徒儿,你这什么酒,味道这般怪……”
“师父觉得烧心?”
崔望低声道,“徒儿也觉得烧心。”
“来,喝师父这儿的,都哪来的破酒!也敢往这儿摆!”
天鹤道君招手叫人来换,侍剑弟子们忙忙换好新的玉盏、元露,将狼藉的桌面清理好,谁知才清理好,便见这位新任道君突地站了起来——
他动作太急,长几都被撞开了。
新摆好的酒盏、元果、饮露咕噜噜落了一地。
动静太大,几乎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来。
天鹤眉头紧拧,他早便发现今天的小徒弟不大对劲了,不说他原先绝没有娶道侣的打算,便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着一个女娃娃又是威胁又是……
那也委实不像平时的他。
“师尊,徒儿还有些事待处理,先走一步。”
言罢,人已经撕开虚空,一脚踏了进去。
“徒儿!”
天鹤道君阻之不及,只得暗地里骂了声娘,粉饰太平般朝其他道君笑笑,“来,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