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又出关了?”
“你太太太爷爷我爱闭关便闭关,爱出关便出关,关你什么事儿?”圆脸白胡子的黑衣老头儿在崔望识海里跳脚,“那日你像只丧家犬一样从人家府里逃回来,这儿海浪翻涌,险些将你老祖宗我一身打湿,我还当什么事儿,能扯得你心绪大动,原来是对人家小姐姐动了春心!”
“叫你成日里像个吃斋念佛的和尚似的,哼!”
“哎,说话啊!”
“你说说看,就你这十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德行,怎么就能叫人家小姐姐这般痴情,对着你这张冷脸日日给你写情书?我看啊,不要几天,你继续这样,人家就该移情别恋了。”
“老祖宗认为她……有几分真心?”
崔望眸光幽沉,负手望向窗外,那儿是一片光秃秃的枝丫,还未抽条。
“十分!百分!真的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要老祖宗我有你这张脸,后宫从一到万海了去喽!还得个个死心塌地的。”老祖宗摸了摸自己脸,悻悻道,“可惜生了长娃娃脸,小姐姐都当我是弟弟……死了,就更不成了。”
“咦?”就在老祖宗要叙说往日“凄凉”时,突然惊诧地叫了一声,往识海里盯了半天才形容古怪道,“我得好好研究研究。”
说罢,刚才还嚷嚷着不要打湿一身衣裳的老祖宗往识海中一冲,直接遁到了水面下,半天没上来。
崔望拂袖,将赤木盒合上。
真心……
风中传过不知谁的叹息,不一会儿,又消散了。
————
容怡亭主生辰当日,郑菀起了个大早。
生辰宴在燕春园办,离郑府不过一刻的距离,她不着急去,对着镜子由胭脂细细妆扮。
“小娘子今日可还要描那梅花钿?上林宴那回您大出风头,如今京中贵女都爱在眉心点个梅花呢。”
“不必。”
郑菀摇头,第一回见崔望,要隆重出场,所以贴了梅花钿披了云锦裙,可今日是要去扮那娇娇弱女的,自不好还和上回那般。
“今日是容怡亭主生辰,不必锋芒太过抢了主人家风头,徒惹人家不快。”
郑菀只净了面,细细在面上、颈上、手上抹上了雪花膏,口脂也选了素淡的,涂上去,唇上寡淡得很,一点血色都没有。
“您这般,倒像是生了场大病似的。”
胭脂想为她点一些香粉铺新来的水胭脂,让她气色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