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懈下来,便腹鸣如鼓。
“我——”
她脸倏地红了。
崔望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疏漏了什么,凡人还未辟谷,尚需五谷杂粮,在乾坤囊里探了一会,才找到十日前扫祭时多买的一只烧鸡。
油纸包还热着,他递过去,想了想,还多拿了一个玉瓶:
“此为樱露,一滴便可生津。”
樱露?
用来解渴岂非暴殄天物?放在入元境的小修士手中,一滴便可供其修炼上三日。这一小瓶,约莫百滴不止。
郑菀慎而又慎地接过去:“崔先生你呢?”
“我已辟谷。”
“何为辟谷?”
“我等修者到一定境界,便无需再进食,此为辟谷。”
“崔先生果真是餐风饮露的仙人?”
郑菀倏地抬起头,一张小脸几乎在放光,“当真厉害。”
崔望转过头去,恰有猎猎山风刮过,撩起他长发一角,露出掩在发下的右耳,郑菀发觉,那耳尖竟有些红。
“崔先生,可否也教菀娘辟谷?”
郑菀虽触动于他的行为,却绝不会忘了自己的目的,打蛇随棍上地道,“不是那些仙人术法,能辟谷便好,否则……在此地怕是要拖累崔先生。”
崔望看她良久,便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时,突然反问:
“你很想学?”
郑菀坦然地点头:
“想。”
“崔先生,菀娘不想如这地上的蝼蚁朝生暮死,想长长久久地追随先生左右,便是为奴为婢也使得。”她小心翼翼抬起头,一双眼里仿佛盛满深深浅浅的情意,试探般地问,“崔先生,你说……好不好?”
好不好?
好不好。
崔望叹了口气:
“不好。”
郑菀咬紧了唇,她尝到了一股铁锈味,这人,当真是油泼不进的刺猬,“莫非崔先生不想要菀娘追随左右?”
“即使为奴为婢?”
“即使为奴为婢。”
郑菀抬头,斩钉截铁地道,可她发现,此时竟看不懂崔望面上的神情,他像是覆了厚厚一层面具,所有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她辨认不清。
“可菀娘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不情愿。”
崔望看着她,缓缓道。
郑菀下意识弯起嘴角,眉眼都是恭顺驯服的弧度,她对着镜子事先练过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