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换了洋货,装了满满三艘船,打算最后再挣一笔钱,就收手了。我猜想,他们一向在背地里暗助燕王,想必是知道燕王即将起事,因此打算早早脱身呢。他们还特地将在广州的店铺房屋都折价卖给了茂升元,又将其余的船都转了手。哪里还有别的船呢?吕仲昆当日说得明明白白,是要假借商船名义,掩盖太孙行踪,那就一定是那三艘船之一了。”
杜氏仍旧不肯接受现实:“也许是以讹传讹呢?在三千里外发生的事,谁能说得清楚呢?或许李家有好几条船北上,没有全部沉没,只是沉了其中三条,又或许太孙没上船,改走别的路了?”
沈氏还是惨白着脸摇头道:“这怎么可能?吕仲昆当日说得明明白白的,无故为何要更改?”
杜氏一窒,咬牙道:“兴许他是想保守秘密,才会临时改道?”
沈氏还是摇头:“没有这个道理。他想保守秘密,本无可厚非,可是瞒谁也不会瞒着太孙呀若是太孙走到半路,才发现他没按说好的路线走,心里会怎么想?那吕仲昆但凡是个聪明人,为了安太孙的心,便不可能做这种事。而太孙知道了,至少也会告诉我。章家人多嘴杂便罢了,我们却是一向与他亲近的,他瞒着谁也不会瞒我。但太孙在离开那一日,还跟我提起此行要坐海船之事,可见不会改道。”
“那……”杜氏语塞了,继续绞尽脑汁思考着其他的可能性,但她看见沈氏与丈夫都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连女儿也含泪对她说:“母亲,您就别再心存妄想了。”顿时恼了起来:“我怎么就心存妄想了?这消息是茂升元的人传来的,茂升元根本就是章家的走狗,兴许是章家近来嫌我们碍眼,才编出个弥天大谎来打击我们呢?一日未见太孙的尸首,我都不会相信这件事的”
沈昭容哭道:“母亲,是真的章家人也不敢相信,还编了个慌话,托马贵去打听详情。可章老爷子已经病倒在床了,章家也是乱成一团,您与父亲方才进门时没瞧见么?他们现在连搭理我们的心情都没有了。若不是真的,又何至于此?”
沈氏无力地对杜氏道:“弟妹,不要说傻话了。太孙也好,吕仲昆也好,胡四海也好,上船时必定是隐姓埋名的,如今他们都已葬身海底,即便你亲身去查,也不可能确认他们是不是真的出了事。再说这些话,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杜氏哇的一声忽然哭了起来:“那我们家该怎么办?我们容儿又该怎么办?太孙没了,谁救我们出去?容儿还跟他定了订,这事儿沈章李三家都是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