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无论结局如何,柳凤磐的仕途都已经毁了一半。
道理也很简单,且不说对错是非,柳凤磐不能压住此事,闹到了明面上,便会给儒门中人一个能力不足的印象,继而得出不能担当大任的结论,那么他也就止步于此了。
柳凤磐如何不明白这一点,可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如何保住性命。因为上官莞和陆雁冰这些人摆出这样的阵仗,显然不是为了让他罢官了事,而是要杀人的。
陆雁冰掰着手指算道:“草菅人命,罔顾王法,私通内宦,挟私报复,杀人灭口,这是多少罪名?该当一斩了吧。”
柳凤磐面无人色,下意识地后退几步。
金蟾叟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齐佛言、卢北渠默不作声,作壁上观。
黄石元、宁奇则是默默斟酌利弊。
作为主人的梅盛林本想开口打个圆场,不过看到慕容画对他微微摇头,瞬间心知肚明,不再去多此一举。
宁忆放下手中的绝命书,沉声说道:“这封绝命书的主人是已故首辅张肃卿的长子张白圭。儒门曾经承诺过,要为四大臣平反冤狱,那么四大臣的家人也该平反才是。”
金蟾叟不得不说道:“的确如此。”
上官莞举起手中的信:“柳尚书,我想你该解释下这封信,都说如今是众正盈朝,你身为心学理学之臣,为何会与后党之人勾结?又为何甘愿充当后党之人残害忠良的屠刀刽子手?”
此言一出,霍四时、周春方等人也不好开口说话了。
如今正是清算后党的关键时刻,谁也不敢沾上一个“后”字,这便是清流帝党口中的“汉贼不两立”,若是私通后党,任你是帝党的中流砥柱,也要应声而倒。
对于帝党来说,虽然陆雁冰列举的那些罪名听着吓人,也的确触犯了大魏律法,但其实可以慢慢计较,算不得什么大过,只能说是行事不慎,最多就是自罚三杯。反而是私通后党中人,虽然没有触犯任何大魏律法,但唯独这一点不能计较,是天大的过错,要万劫不复。
这才是上官莞的诛心之处。
柳凤磐如何不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根本就想过从信的内容上辩解,而是一口咬死了信是假的,整件事都是子虚乌有。
柳凤磐定了定心神,大声道:“本就是尔等为了构陷于我而伪造的信件,子虚乌有之事,我解释什么?”
上官莞冷笑一声:“那好,在座诸位老先生都是学识渊博之人,也都是书法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