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人之明,早早就看出了还未跃过龙门的李玄都是一条金鲤,却从未有人说过秦大小姐看走了眼,所托非良人。
李玄都表面上看似谦恭有礼,实则内里自有傲骨,他就是如此性格,李道虚作为师父兼养父,自然十分了解这个弟子兼养子,故而一语中的且一针见血。秦素不愿也不敢当面欺瞒李道虚,只能是默认。
李道虚笑了笑:“这便是当仁不让。圣人曰:‘当仁,不让于师。’”
秦素站起身来:“紫府绝无此意。”
李非烟的气息也为之一凝。
李道虚抬手下压,示意秦素坐下,语气仍旧温和地说道:“弟子不必不如师,有此意也好,无此意也罢,都没什么错处。”
秦素又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仍旧把握不住李道虚的心思,
下意识地望向李非烟。
可李非烟也只能微微摇头,这么多年以来,她就从未看透过这位师兄。
李道虚道:“今天说的是家事,师徒如父子,宗门如家族。过去十余年中,清微宗这个大家族中的种种争端,皆因一件事,那便是我老了,在世之日不多,而且我不是徐无鬼,没有再在人间停留百年的想法,一旦离世,便要一位的新的家主。可那些堂主、长老们还没有老,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在人间继续停留,自然要为以后考虑,将现在的权势延续下去,不至于一朝天子一朝臣。我能理解他们的想法,所以从不去反对约束。”
“这其中的问题在于,在我的大弟子死后,没有一个能够真正服众之人,直到今日的紫府站了出来。他是能与我这个老朽分庭抗礼之人,关键是他还很年轻,甚至他比那些堂主长老们还要年轻,再合适不过。如果我们顺利交接过渡,那是最好的局面,可如果我们有了分歧,这就成了一个两难抉择。”
“这样简单的道理,紫府应该明白,只是不知他想过没有,为什么还有很多人站在我这个在世时日不多的老人这边,而不是站在他那一边?这些人就不怕在我百年之后被新主清算吗?”
秦素脸色一肃,郑重道:“请师父赐教。”
李道虚道:“很简单,有些事情牵扯到的不是我一个人的得失,正如你的父亲秦清,辽东也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辽东。很多时候,居其位,谋其政,便是我们,也是身不由己。最终结果如何,且看天意罢。”
说完之后,李道虚深深地望着秦素。
这话已经十分露骨直白,秦素不可能听不明白。
秦素懂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