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皂阁宗弟子循着声音望去,就见从黑沉沉的林中行来一架彩色步辇,分别被四个少年抬着,无声无息地从一人来高的荒草丛上“走”了
过来,在前后还各有两名少女,手中捧着乐器。
步辇上铺了一方西域地毯,色彩鲜艳,花纹繁复,上面坐着一名女子,女子的长发如同瀑布一般直垂到步辇上,又铺散开来,女子则正斜腰用手指细细地梳理着头发。
女子不施粉黛,而且女子也不需要这些,就是这么安静地坐着,自有万种风情扑面而至,又有幽香扑鼻,沁人心脾。这些皂阁宗弟子虽然心智如铁,此时竟也看得呆了。只觉天地间只剩下这么一个女子,隐约之间,似有河水流淌之声,又有细细的鼓点之声。仔细分辨,才发觉那非是什么鼓音和小河流水之声,而是自己的心跳和血液流动的声音。
那女子又是轻轻一笑,这些皂阁宗弟子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竟是随着笑声越跳越快,从说书唱戏的鼓点变成了两军对阵的擂鼓,而血液流动也从小河潺潺变为怒潮奔涌。
只见这些皂阁宗弟子脸色越来越红,红得透明,仿佛要滴出来一般,然后从他们的眼角、鼻孔、耳孔、嘴角一点点地渗出鲜血,变成了七窍流血的模样。
破庙中的老人终于起身,满脸凝重:“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这是‘姹女功’修炼到极致之后才有的手段。阁下是牝女宗之人?”
在步辇左右还站着两名女子,均是身着紫衣,其中一人正是不久前来破庙传话之人,另外一人也是个女子,看上去二十多岁,姿容不俗。
坐在步辇上的女子并不答话,由那名传话的女子开口道:“先前已经与你们说了,这是先礼后兵,可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也怨不得旁人!”
说话间,步辇继续前行。待到这八名少年少女和步辇走得进了,这位皂阁宗的老者才发现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事实,这八个栩栩如生的少年少女,竟然不是活人,而是傀儡。他久在皂阁宗中,精研“炼魂阵”,一个东西,再栩栩如生,再像活人,可有没有魂魄,是万万做不得假的。此时再看那些正在摆弄乐器的少女,以及抬着步辇的少年,瞧着他们脸上的笑容,除了略微有些许难以察觉的僵硬之外,行动举止完全和普通人一样,竟是让这个长年与活尸、阴魂打交道的老人感到一股阴诡不祥的感觉。
老者定了定心神,心中已经认定眼前之人就是牝女宗中的高人,虽然西北五宗共为一体,但私下里也多有龃龉,他打定主意,今日若是不能力敌,就先设法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