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平静道:“‘坐忘禅功’是我杀人得来。”
女子微微一怔,随即笑道:“那就是给你种下一颗‘浩然’种子之人了,儒家讲究言传身教,不知你的儒家师傅是谁?”
李玄都的双袖猛然鼓荡,振衣作响。
女子负手而立,双眼中的流华渐渐淡去,淡笑道:“看来此人在你的心目中地位很重,看得出来,你是个心智坚毅之人,能让你转变想法,想必此人的确不俗,说不定就是舍生取义之人,说起来儒家也就这点本事了,道家不闻不问,佛家自欺欺人,儒家死给你看。”
下一刻,李玄都身形暴起,双袖抹出一紫一青两道流华。
女子只是伸出一根纤细手指,轻轻一点。
李玄都体内气机立时寸寸炸开,发出一连串爆裂声响,如果说李玄都体内的雄浑气机是一路铁骑大军,那么女子此举便等同是四面楚歌,引得大军人心浮动,哗变炸营,最终溃不成军。
然后女子身形如闪电一般瞬间欺近,一掌在李玄都的胸口看似轻柔地一推。
前进态势中的李玄都顿时双脚离开地面,身形向后飘去,再度撞在城墙之上,不过这一次没有巨大声响,在气机所及之下,李玄都后背所触及的一小块城墙,竟是直接化作齑粉,整个城墙厚不过六丈,在这一掌劲力之下,足足化去九尺。
李玄都从城墙上滑落之后,单膝跪地,吐出一大口淤血,地面上一滩红色,触目惊心。
此时李玄都惊骇至极,女子的这份手段,堪称是他平生罕见,就算当年的苏云?l和玉清宁,在同等境界之下,也未必能比得过。
女子没有追击,只是面无表情地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李玄都的嘴角位置。
李玄都伸手抹去嘴角的鲜血,勉强运转“坐忘禅功”,摒弃诸般杂念,浑然忘我,开始调理体内紊乱气息。
只是唇角溢出鲜血却是不见减少,而且更多更浓,甚至七窍之中都有鲜血渗出。
女子撇了撇嘴,冷笑道:“你可知道我是谁?否则你哪来的胆量敢对我出手?不过算你走运,我给自己定了个规矩,这次出行不杀人。”
说罢,女子不再去理会李玄都,抬手压了下帷帽,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