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
萧达震惊了,当时楼晏这么说,他以为能拖一拖时间呢!郑国公向来不站队,哪会被轻易说动。何况,他一进宫,皇帝不就知道了吗?
楼晏不管他怎么想,迳自起身穿过后堂,进了会客处。
萧达被侍卫押着,紧随其后。
会客处坐了一个人,穿着家常的衣裳,肩上披着连帽的氅衣。
楼晏上前施礼,他便起身转过头来,解下兜帽。
果然是郑国公!
萧达已经无话可说了。
这副打扮,显然不是从正门进来的,所以说,楼晏早就在不知不觉间,掌握了宫禁?
“辛苦您跑这一趟。”楼晏以晚辈之礼拜见。
郑国公淡淡一笑,说道:“不知贤婿哪里用得上老夫?”
听着这个称呼,萧达后知后觉地发现一件事。
楼晏新娶的夫人,是大长公主的义女,而大长公主又是郑国公的弟媳。
换句话说,楼晏是郑国公的侄女婿。
耿家女儿少,郑国公这是把他当成自家女婿看待了。
他们分明是一家人!
楼晏侧过身,指了指身后的萧达:“是萧将军想见您老人家。”
郑国公往后一瞧,向萧达拱了拱手:“萧将军,许久未见了。”丝毫没有因为他此刻的狼狈而露出异色。
萧达不免暗暗佩服,心里叹了口气,回道:“末将如今这处境,叫国公爷见笑了。”
想他往日与郑国公多有摩擦,甚至还打过儿女官司,如今落了难,反而依赖对方,实在是世事无常。
郑国公平静说道:“萧将军说哪里话?我们这样的人,每时每刻准备着上战场,今日安好,明日可能脑袋就搬家了,祸福实难预料。”
萧达受了这一天一夜的罪,正觉得凄凉,听得郑国公这句话,心中便是一酸。
如果死在战场上倒也罢了,他这算什么?屈死不过如此!
楼晏见他神情黯然,心知气氛堆够了,便开口说正事:“耿伯父,萧将军担心自己身后,弱妻痴儿无人照应,故而想托付于您。”
郑国公叹息一声,说道:“萧将军,你我都是领兵之人,同病相怜。你既相托,老夫没有推辞的道理。只要我郑国公府还在,便保你妻儿不受他人欺凌。”
萧达差点掉下泪来。
过去这四年,他没少惦记郑国公手里的兵权,想着儿子成器的话,可以谋算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