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目击到此事呢?难道跟着家属出来游玩,正好离他们的船很近? 府尹却留意到了她的自称。 贱妾,果然是个花娘! 竟有花娘主动前来作证,所以说,萧家果然流年不利? “柳姑娘是吗?你说你来作证?”皇帝温言问道。 “是。”柳丝丝低头禀道,“贱妾当晚就在船上,亲眼目睹萧公子被打落下水。” 皇帝愣了愣:“你……在船上?做什么?” 听得这话,府尹不由在心里嘀咕。花娘在船上能干什么?不是卖艺就是卖笑,陛下这是没见过? 柳丝丝忍了羞耻,轻声回道:“贱妾当时应诸位公子之请,去船上献艺。” 皇帝这才回过味来:“你……是伎子?” “是,陛下。” 皇帝不禁多看了她几眼。他还以为,伎子都是穿红着绿、涂脂抹粉的,原来还有这个样子的,看着不比那些大家闺秀差。 这样想着,他对柳丝丝心生同情,暗想,说不定她也是好人家出身,不得已才落到如此境地。 皇帝的声音柔和下来:“你当时看到了什么?只要说实话,朕与你作主。” “是。”柳丝丝稍稍放下心,在心里琢磨了很多遍的证词,慢慢说了出来,“当时贱妾正给萧公子奉酒,船身突然剧烈晃动,随后外面吵了起来……” “……萧公子出了舱房,贱妾也跟了过去。萧公子许是喝多了,走路有点不稳。恰在这时,另一位公子扑跌出来,他手里抓着船桨,正好拍在萧公子的后脑上,就、就摔下去了。” 她口齿清晰,把经过说得清清楚楚。 皇帝问:“拿着船桨的公子是谁?是他们几个吗?” 他指向池璋等人。 柳丝丝扭头看了眼,摇头:“贱妾献艺之时,那位公子在坐,想是与萧公子同游之人。” 这话一说出来,案情完全明了。 这些学子果然没撒谎,是自己人误伤了萧廉,根本和他们无关。相反,他们事后还帮忙找人了,少年意气之余,又不乏道义,做到了君子该做之事。 萧达那边慌了,喊道:“陛下,您不要相信她!一个伎子,还不是看钱财行事?证词哪来的可信度?” 柳丝丝马上道:“陛下!贱妾虽然是个伎子,但也知道礼义廉耻。先前不敢说,因为萧家势大。后来,看到学子们为了同窗奔波,心中十分不安,又听他们御前鸣冤,贱妾感动于他们的义举,这才舍弃了自身安危,前来作证。贱妾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假,便叫我一世陷于娼门,不得从良!” 不能从良,对一个伎子来说,当真是再毒不过的誓。 皇帝看她指天发誓,言辞恳切,已是信了大半。 萧达却是怒不可遏,忍不住扬起手,仿佛要冲上去打她:“贱婢!竟敢信口胡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