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请坐。” 男人愣了一下,问道:“姑娘是……” “这是我们殿主。”涵玉捧了茶来。 “……”男人一时失语。 他还以为会看到一位年长的真人,没想到是个比他女儿还小的姑娘。 她看起来这么小,又是俗家打扮,真的会解签吗? 池韫只是柔声细语请他饮茶。 男人心思浮游地饮了一口,嘴里的苦味拉回了他的神智。 这茶不好喝,带着淡淡的苦味。 但很神奇,这苦味过后,脑子仿佛被冷水浇过一般,又清醒又冷静。 进山门时的重重心事,暂时卸下,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好茶! 男人拱了拱手:“多谢。” 有这样的茶待客,这位年轻的仙姑或许真有点本事。 池韫笑着点点头,问道:“这位老爷,您来上香,心有何求?” 这么直接的吗? 男人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回道:“生意人,自然是求生意兴隆。” 池韫看了他两眼,说:“看您的样子,遇到了难事吧?” 男人默了默,点头。 “可否说说?” 生意也有机密一说,本不好跟外人提及。但是男人如今走投无路,想想也就说了,说了痛快。 这中年男人是个行商,长途贩运货物,有时走南北线,从南边贩些珍珠布匹到京城,再从北边贩运皮毛药材回南边。 这一年来,他运道不好,先是北边的药材在路上翻了船,赔了大半的本钱。咬咬牙清了仓,去楚地贩粮。这本是个妥当的买卖,竟又遇到了暴雨。 两下一赔,家底空了大半。他想翻身,便把家里的田地宅子都抵押了,东借西借凑了一笔钱,贩了布匹来京。好嘛,仓库又着了火。 这下可好,把剩余的货全卖了,大概也就够个路费吧! 男人长吁短叹:“想要东山再起,已经不可能了。回去恐要卖田卖地,只怕苦了妻儿。” 池韫点头评价:“您的运道确实不好。” 男人苦笑:“没得法子,只能先回去再说。大不了先做个货郎,从头再来。” 池韫笑道:“您的心气还在,这是好事。”她顿了一下,又道,“不过,依卦象看,您还没到绝路。” 男人不解:“怎么说?” 池韫不答反问:“方才您说,仓库着了火?” “是。” “是码头的大仓库?” “不错。”男人道,“仓库里存放了好几家的布,都烧得差不多了。只不过他们家底厚,还承受得起,我却是山穷水尽了。” 池韫点点头,又问:“您刚才说,贩运的是南边的冰帛?” 男人继续点头:“夏天快到了,冰帛适合制夏衣,我押了全副身家,也是想一朝翻身,没想到……” “所以,这把火一烧,京城里想找到同样的冰帛,并不容易。”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