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刺史再次沉默了下来。
长史看着他默不作声,当即有些生气,“刺史公莫非是孩视陛下吗?!”
“大齐刚刚战胜伪周数十万大军,修建个小小的宫殿,这有什么好说的?”
“刺史为何如此抗拒?”
“我不曾抗拒。”
“那您便下令!月前必须要凑够这些木材!”
长史看着对方那肃穆的脸,冷笑着说道:“若是这件事没能完成,定会有人被治罪。”
刺史许惇的内心格外的复杂,他看着面前这个上蹿下跳的老鼠,心中百感交集。
作为跟过高欢,辅佐过高澄的元老重臣,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雨,他怎么都没想到,在自己年迈即将退休的时候,却会遇到这样的小人来折磨自己。
面前这个长史,是今年才来到此处,前来镀金的,想让自己的资历略微好看些,明年就得回邺城当官去了。
他叫陆悉达,乃是当今皇帝养母陆令萱的弟弟。
陆长史又恐吓了几句,表示自己一定会完成皇帝的要求,表达自己的孝心,随后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陆长史大步走出去,守在门口的别驾方才无奈的走了进来。
别驾拜见了许惇,又偷偷擦了擦眼泪。
“主公,朝中无公道,竟使这般小人猖狂”
许惇的脸上却看不到什么愤怒或悲伤,他摇着头,轻声说道:“无碍,向来如此,没什么变化。”
他的神色都有些麻木,毫无触动。
别驾看着他,心里却带着些说不出的悲怆。
在文襄皇帝还在的时候,这位刺史公在地方上的政绩连年第一,极为耀眼,又曾为战事出谋划策,因为政绩而破格提拔,成为了京官。
只是,这位刺史公在文采,经典等方面多有不足,故而在邢邵,魏收,阳休之,崔劼,徐之才等经学和言论大家面前,多少显得有些不学无术,被许多人耻笑。
天保年间,许惇意气风发,留着美丽的大胡须,有一天,文宣皇帝吃了酒,忽然拔刀割掉他的美髯,要收藏起来,许惇惊惧,甚至都不敢再留长胡须,也不敢再露头,后来等高演上位,就请求外放刺史,躲开庙堂的漩涡。
没成想,哪怕是到了这地方上,还是摆脱不了这些烦心事。
别驾多少为许惇感到不值。
许惇看起来却不是很在意,这些年的经历,让他早已习惯了这些事情。
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