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的这一两个月时间,歼灭岑彭部于江汉,就成了大汉炎旗还能打多少年的关键……
今日他们停泊于夏口,半夜三更时,忽接到冯异急报,这才惊闻郢县已失,爱将铫期战死,刘秀又是一番遥祭、追封,泪水落于云梦泽中。
“当初朕流落徐州,惶惶如丧家之犬,若非铫期持戟为我开路,几次差点走不出赤眉贼追击,岂料功业未成,而将军先去……”
此事让刘秀颇为难过,也为这场战争蒙上了一层阴影,但到了后半夜,刘秀就从这种情绪里缓了过来,他唤上也睡不着的邓禹,就着漫天星光,指向那巍峨的蛇山对道:
“当初朝中群臣争议,行在究竟是设在江都,还是迁到江东金陵邑为妙?只恨那时朕未能西征至此,今日见夏口形势,这才明白,此地才是设立行在最佳之处!”
“仲华说过,东南形胜必在上流也,故而金陵邑不过偏安之地;江都在淮南,如今淮北难以收复,又容易受魏军威胁。”
“而沿江诸郡,柴桑、鄂州不过泊船之所,亦无形胜,江陵则略偏西。”
刘秀仿佛找到宝物般兴奋:“唯独这夏口,单看其城郭,依山傍江,开势明远,凭墉藉阻,高观枕流,上则游目流川,下则激浪崎岖。”
“再看其总体地利,扼束江汉,襟带吴楚。渡江而西,可以援巴蜀,东可以保淮南,北可以镇荆襄,上宛、洛!”
邓禹很认可刘秀的看法:“陛下高见!若欲在南方建立霸业,必须屹为重镇。此役之后,成家势必衰败,假以时日,公孙述一死,则二分天下形势将成,大汉与魏国交锋之处,将移于大江中游,臣敢请加固夏口城,迁徙民众,以此作为行在。”
说到这,二人忽然都缄默了,虽然他们设想规划得很好,但前提是,要赢得此战!
又过了一会,天边出现了鱼肚白,云梦泽上雾气弥漫,仿若仙境,刘秀初见此景,踌躇之思顿去,只道:“子卫的前锋万余人,已经进入汉水,正逆流而上了罢?”
他说的是汉积弩将军傅俊,字子卫,也是颍川人,乃是铫期好友。
邓禹应诺:“傅将军先行一步,直取魏军屯粮中转之地蓝口聚,将先开战端。”
随着旭日东升,云梦泽上雾气消散,露出了波涛浩瀚的身形,吹得正好是东风,晨鼓络绎响起,汉军百船下桨,千帆扬起,只等刘秀一声令下。
刘秀也毫不犹豫,指向西方:“横跨大泽,舍舟登岸,出现在岑彭后方!”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