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皇帝对此不太积极,但第八矫仍在张罗,希望胡商重新从敦煌入塞,恢复过去商贾、使者往来不息的繁荣场面,如今看来,可能没有机会了……
他昨天刚巡视过姑臧的仓库,粮食所剩无几,而只依靠城中水井,近万军民也难以为继。
虽然感觉姑臧时日无多,但口头上,第八矫仍宽慰窦友及众人:“陛下不会弃吾等不管,定会出兵来救河西。”
窦友虽然是地头蛇,但他平素对第八矫这位空降的刺史毕恭毕敬,只是如今实在没忍住,等下了城池,回到厅堂时,不免低声抱怨道:“刺史,匈奴已入寇河西将近三月,救兵何在?”
他给第八矫算了下路程:“陇右马援将军,遇上了羌乱,兵力不足,只能为吾等守住允吾谷,勿令羌胡合兵,不来就罢了,但那并州吴汉小儿,近在咫尺,兵骑十日可达,竟一直作壁上观,这是何意?”
窦友知道魏国内部派系分化严重,除了第五伦,这些骄兵悍将谁也不服谁,但吴汉这厮也太过分了。
“哪怕是从长安派出援军,三月时间,也早到武威了!”
“窦太守!”第八矫说话有些有气无力,为了节约粮食,他已经开始每日只吃半顿:一点粟粥加上咸菜,就得维持一天,因为第八矫认为登城抵御匈奴士卒才需要吃饱。
但他还是维持了刺史的威仪,呵斥窦友道:“古人为敌所困,哪怕易子而食,折骨而炊,也要撑到最后,那还是华夏内战,如今吾等面对胡虏,难道就能坠了气节么?”
窦友也是被困久了,虽不敢直接与第八矫顶罪,却阴阳怪气地提起一件似乎不想关的事来。
“刺史,我早在二十年前,便在河西为吏,当时王莽乱政,降了西域诸王的印信,统统改为侯,恰逢西域戍卒心怀汉家,竟有数千人投匈奴,导致西域大乱,焉耆等国遂与匈奴合谋叛乱,杀死西域都护。”
“王莽倒也没放任西域不管,十二年前,下诏征讨西域。令五威将军新任西域都护李崇,在河西筹措粮草、调兵遣将,以三千兵为先锋,从玉门关出发,与莎车、龟兹兵七千余人会合,进攻焉耆,我亦在其列。”
窦友讲起这段往事,甚至还捋起胳膊,给第八矫看了下他膀子上的伤疤。
“但新军的战力,刺史也知晓,竟为焉耆与匈奴击败,一部新军东蹿,逃回河西,我也得以活命。而西域都护李崇便运气差些,他收集残部千余人,退至龟兹,此刻西域诸侯看清新莽羸弱,匈奴复强,纷纷叛离,玉门、阳关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