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甚至杀牲以血泼之。举事时当值日落时分,天上正赤如丹,下亦有旗帜红光动摇承之,台上台下,都是红色的海洋……
五年后的今天,同样的地点,举义台上,亦是一片红色,但颜色却深了许多:七位刘氏子弟穿着赭衣,戴高高的赭帽示众。而随着县丞下令,他们陆续在刽子手屠刀下,被斩落头颅,流出的血染红了土地,浓郁得红里带黑!
面对这血淋淋的屠杀,舂陵人一时缄默了,心中颇有震撼。骂归骂,不少人仍对刘伯升、刘秀有敬服之心,但这点念头,能和过日子相比么?看着架势,刘家人都翻不聊天,以后还是缩着头做顺民吧。
而随着一颗颗刘家人头落地,也起到了另一种功效,生怕到手田地被夺回的众人,竟松了口气:“舂陵,不再姓刘了。”
一时间,他们竟欢呼起来,或许是感受到了魏官及兵卒的目光,其余人也陆续加入呼喊,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
彼时彼刻,正如此时此刻,竟是如此相似。
唯有监督整个过程,亲口下令行刑的舂陵县丞刘恭,看着这人心的反复,只对他的弟弟刘盆子叹了口气。
“这一次,刘秀料错了舂陵人。”
“人心,早就不思汉了!”
……
武德三年一月下旬,当随县、舂陵叛乱被几千驻军镇压的消息传到新野县镇南将军大营时,岑彭不由大赞:“大善!”
但岑彭仍有些后怕:“于大战开始前,遣数百人潜回故乡,鼓动不满者举事,若能成,随县、舂陵必定糜烂,这溃疮会向北弥漫,我至少要留上万人赶赴镇压,敌分我兵的目的便达到了。”
他承认,刘秀的这一招确实阴狠,只可惜魏军这边有对刘氏颇为了解的阴识,预判了南边会出事,按照第五伦的微操,提前数月派人在刘秀老家搞舆论宣传,政策上也加以倾斜,让舂陵人恢复安定。
更关键的是,一个月前,绣衣卫提供了情报,岑彭才火速调遣二三千人去随县驰援,赶在火苗烧起来前就将其扑灭。
岑彭不由看向被第五伦派来南线帮忙的绣衣都尉张鱼:“子鲤这次可算立了大功。”
张鱼厌恶者只吴汉、盖延二人,对岑彭这位和颜悦色的将军,他倒是倾力合作,笑道:“真正立功者,乃是东汉中的‘内鬼’啊!”
刘秀那边也山头林立,绝非铁板一块,尤其是后投靠的绿林、南阳势力,没分到太多利好,相较于更始皇帝时的诸侯富贵,心里自然会有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