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只有一州之地便如此铺张,难怪方望对他失望。
再想想自家皇帝刘秀,自称王以来坚持简朴,只肯住前汉诸侯的宫室,所有钱粮丝帛都用在养兵上,每逢入军旅,常与士卒同衣食,简直是圣明之主。
不过,等谒见公孙皇帝时,朱祐却仍投其所好,大赞白帝之险。
“外臣西来时,陆行则线路缭云,尚得飞鸟;水行则急峡轰霆,引索可断。到了近处,重岗复岭,断岩绝壁,高江急峡,大河深潭,陛下在此,可东控荆楚,西扼巴蜀;南道滇黔,直入交趾。难怪天下人皆云,公孙跃马,白帝称尊!”
这奉承里一半是实话,虽然公孙述想打出三峡去不容易,但东方的势力想从三峡破白帝攻进来就更难了,这也是公孙述肯和刘秀结盟的底气吧,他笃定刘秀君臣奈何不了自己。
方望东行前,给公孙述上了一份感人肺腑的奏疏,既然公孙对北进再无奢望,只求凉州羌乱作为难以痊愈的疮疱,给第五伦慢慢放血,那他就极力推销自己的“南进”计划。具体来说,便是联合刘汉,以荆北换荆南,最终进军交州。
虽然听上去天马行空,但偏偏还真就对了公孙述欲图“大霸南方”的胃口,方望夸口会说服刘秀,如今果然有汉使来白帝城,公孙述接见过后,让自己的丞相李熊出面,双方开始就细节扯皮。
好笑的是,他们先不谈如何开战,而是就战后瓜分荆州问题不肯相让。
方望提出的条件,在李熊这儿又变了,他一口咬定,荆州的中心、江陵城必须归属于成家,双方以汉水、荆山为界。
在朱祐看来,这实在是太过贪心,需知南郡近半人口都在江陵,这要让出去,白割三个郡给公孙皇帝一事,也就不必谈了。
因为成家志在向南,如今不过是漫天要价,李熊最后松了口,江陵可以给刘秀,但又多要了两个县,以便在夷陵东边构筑足够宽的纵深,防止双方日后翻脸相攻。
朱祐也不卑不亢,提出:“若如此,则零陵郡舂陵县,我国必须保留,此乃吾君祖地,不可弃也。”
他们也没怀好心思,就想借着给刘秀保留一个“祭祖”的飞地的名义,在荆南埋点雷,方便往那边掺沙子派细作,让公孙述的南进计划更艰难些。
掰扯了数日,两家总算定好划界,李熊询问:“贵使归去时,是否还要先回江都禀报汉帝?”
“既然公孙皇帝为达成盟约,东行至白帝城,吾主也西涉彭蠡泽柴桑县,操练水军,以便结盟后早日出兵。”朱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