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提起一事:“听闻公孙皇帝颇好谶纬?朕亦然。”
“朕听说,公孙皇帝以孔子作春秋,为赤制而断十二公,象汉十二帝,汉高至汉平,再加上那刘孺子帝,正好十二。”
这本是公孙述论证汉朝一姓不得再受命的手段,刘秀却并不否认,只是给这种说法打了个补丁。
“昔时大汉历数将尽之际,为王莽所篡。然而两百年余荫未耗光,故新莽覆灭后,诸汉并起,最终汇聚到朕身上。”
刘秀嗟叹:“前汉天命已分,朕以高皇帝后裔身份再受命,依谶纬‘卯金刀变青龙’,定都徐州广陵,是为东方皇帝。”
“而公孙子阳得玉玺、斩蛇剑,亦受了部分天命,‘西太守,乙卯金’;是为西方皇帝,得以建元龙兴之瑞。”
“东西二帝并列相匹,同饮一江之水,互不冲突,不知公孙皇帝以为如何?”
方望听出来了,如今天下大势已经明了,刘秀君臣应该也看出,单凭他们不是第五伦的对手,也在谋求与公孙述联手。二人虽无宿怨,但在正统、地盘上都有矛盾,如今刘秀主动让了一步,一副“东西互帝”的架势,算是接下了方望递过来的梯子。
只可惜,他还是没搞清楚方望的真正目的。
方望行走天下,递的都是刀子,何曾递过梯子?
于是方望竟笑道:“那陛下以荆州冯异为‘征西将军’,又是何意?”
刘秀大笑:“先生误会了,先时冯将军自东击荆州,方有此号,眼下其将号已更易,成了‘镇西大将军’,荆南便是汉疆西垂,绝不会侵犯成家。”
刘秀目前确实急需在西边有一位盟友,否则真难以挡住第五伦的迅猛一击,他只能昧着心表态,作出一副没出息的样子道:“朕虽延续了大汉社稷,但只不过是想做太伯、虞仲,存亡继绝足矣,东南虽大,然人丁有限,还望先生勿笑,规模如此,亦自无嫌。”
又道:“否则,群臣常建言,或请朕定都彭城,死守淮北,锐意北上;或还师南阳,归于故土,与成家及魏争于上游,然朕皆不允,只以江都为京,在此春风温润之地,多延续几年祖宗血食,如此而已。”
方望却不吃这一套,反而对刘秀的选择大肆赞扬:“陛下实在是太过自谦了。”
他指着蜀冈皇宫外道:“外臣西来时,只见大江自西涛涛而来,舟船东去西来,较陆路翻山越岭不知快捷多少倍;抵达江都后,又见邗沟自射阳湖穿沟而过,西北至末口入淮,此乃东南粮道也;而放眼陛下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