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子平手下的民夫们将陶碗舔得干干净净后,又开始抱怨了:
“又要吾等喊出声势,又不让吃饱,这算什么?”
“皇帝是知道吾等苦楚的,应该是粮吏克扣!”
“天下官吏都一个样,不管是军中郡中,只不知给家中的种子又会扣多少?”
向子平听着他们议论,目光却盯着黄河中的浮桥,忽然站了起来,却见冲天的浓烟正冲河上冒起。
“赤眉军烧桥了。”
王保长的锣再度敲响,民夫们被逼着拎水桶上浮桥抢救,但他们面对火海,终究没有勇气靠近,挨着南岸的那一截完全被烧毁。
于是重活来了,众民夫被要求重修浮桥。
“这是消遣吾等么?”
有的民夫气不过,完全无法理解这些命令:“一会让吾等修浮桥,一会又弃守撤回来,摇旗呐喊几日,也没吓到赤眉,如今桥烧了,又要重建,还是当着赤眉眼皮底下修啊!”
“都省着气力,随便做个架势即可。”向子平却道:“这回,应不会逼着吾等数日内修完了。”
众人好奇为何,向子平笑道:“汝等只顾着抢粥喝,没注意在金堤背后的大营安静了许多?”
对啊,平日里每天都会出现的训练没了,只有灶火按时如常升起,可魏军吃饭怎变得如此安静,全然不似平日里的闹闹哄哄。
但这只能骗得了对岸的赤眉,水声、民夫的呐喊声,掩盖了一切,却瞒不过向子平。
“皇帝过去每天都要上金堤,并亲入营内巡视,甚至会来看看民夫,可近几日,都是五色旗和金根车到金堤上绕一圈,让对岸看到,皇帝却再未露面,汝等觉得,这是为何?”
“皇帝病了?”
“皇帝懒得晒太阳,不亲自来了?”
向子平倒不鄙视乡亲们,但也只有种“鸿鹄与燕雀谈”的感觉,只说道:
“我猜,皇帝连同冀州兵,都已不在此处了!”
……
作为赤眉军“四公”,谢禄也一直没搞懂,第五伦费大气力修这桥作甚?
让冀州兵借此南下?可赤眉刚到他们就弃守撤走了,只来得及拆走了浮桥上的部分木板。
诱惑赤眉通过浮桥进攻?这一个伍都没法并排站下的浮桥,赤眉战士再骁勇,冲过去面对宽阔平坦的对岸之敌,这不是送死么?
也好,既然第五伦不舍得烧,那谢禄帮他烧!
浮桥修筑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