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雨霏霏,一辆马车在晋阳的太原留守府前停下。这辆马车显是在雨中赶了许久的路,泥泞的土地,不停歇的大雨,令两匹驭马一并不见原先的颜色,成了两匹泥马。府前的奴仆,立即上前在车下垫上椅子,帘子挑开,一身官袍的殷开山下了马车,一旁立即有人给他撑伞。
“唐公要府上吗?我立即要见!”殷开山提起官袍一角,整了整衣冠,徐徐言道。
留守府中的书房内,一名婢女正煎茶,釜内水已沸腾,气泡腾起犹如鱼目,而这时婢女娴熟地用铜勺轻挑了一抹白花花的精盐,撒入釜中,又取木勺掠去水膜,待水二沸,三沸方饮。两杯茶下肚,李渊与殷开山皆是发了一身热汗。
婢女收拾茶具退下,殷开山言道:“当年祖父在南朝为光禄大夫时,往来的江南世家皆以茶招待客人,后家道中落,这等茶艺已多年尝到,而今在唐公府重新一品,真是令我想起未及弱冠时的事来。”
李渊笑了笑,手指着殷开山,言道:“南朝乘晋汉遗风,饮茶虽小道,但可管中窥豹。”说到这里李渊顿了顿言道:“当年陈庆之曾言,吾始以为大江以北皆戎狄之乡,比至洛阳,乃知衣冠人物尽在中原,非江东所及也。眼下南朝已衰,北齐故地,又是乱贼四起,黎民涂炭,唯仅天下仅有关中,东都稍安。”
殷开山当下言道:“唐公所言甚是,关中乃是心腹之地,权重于天下。十分占之三四,乃是王霸之基。”
李渊点点头言道:“眼下流贼四起。天子避于江都,而东都西京人心惶惶。又有瓦岗军窥视。若是让李密得了西京,如龙入大泽,一发不可收拾。”
当下殷开山一坐而身,跪立拱手向李渊言道:“,马邑刘武周,雁门李重九先后谋反,天子已有追究之意,如今大乱已经发作,唐公处嫌疑之地。其势不能图全,而晋阳之地,兵强马壮,宫监之中,府库盈积,正可作事。而关中乃天府之地,代王年纪幼小,权贵豪强并起,唐公可入京匡扶社稷。一定江山。”
李渊闻殷开山之言,颇有几分踌躇言道:“这几日来不仅仅是开山你,许多同僚下属已如此劝我了,但天子仍在。我未奉调令不可擅离。况且我若南顾,晋阳如何是好?”
殷开山言道:“唐公何必拘泥于名分大义,东都一落李密之手。后患无穷,至于晋阳。唐公不必忧心,当年诸葛亮先联南蛮孟获。安定后方后,方北伐收复中原,我可北联突厥,如此可保后院无忧。”
李渊皱眉言道:“勾结突厥,这岂非遭骂名,我又并非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