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万物始发,年前没有大雪,田亩正是需要水分的时候。
周家村的村民,一边抱怨老天爷去年没有降大雪,一边拿着扁担木桶,往地里送水。
不要嘲笑他们不会使唤牲口,全村只有那么几头,大部分是族长与话事人家的,公中的,不过是一头老迈的。
抽签也好,排队也罢,谁也不知道什么时间能轮到自家,即便轮到了,牲口也不是白用的,鸡屁股里抠出来的银钱,不是谁都舍得往外拿的。
农时终究是不等待人的,与其错过节气,不如自己一点一滴地干着,总归是有能干完的时候。
周慎澄见母亲不过是担了两桶水,就已累得满头是汗,想也没想伸手夺过扁担,扛在肩上。
邻地的眼看着周慎澄健步如飞地走着,不禁投来艳羡的眼光。
“大婶子真是好福气,生了澄哥儿这么个好儿子,不但学业好,是个大相公,还能替你担水~”
邻地的汉子声音洪亮,显然是个干活的好把式。
“多亏了我儿有把子力气,只是到底是年幼,怕这么下去,伤了身子。”
“你家里几亩田地?还能干几天呢?”周季氏随口问着。
“这上好的水浇田要是我的就好了,提着水桶,不用牛拉,不用走好几里路就能把水倒入田里,一亩地下来,省了多少力气?”
“这块水浇田是三老太爷的,年前我爹赌博输了银钱,家中只有几亩旱地,也没什么能抵债的,我就来给三老太爷扛活,干他三年,就算还钱了~”
周戒咸挑着水桶,走到田亩的那头,慢慢地将水桶斜放,生怕水冲得急了,伤了小麦的根茎。
若说农活,上辈子周戒咸也不曾干过,只是上学时老师讲过自动喷灌系统,水可以滴灌入地,似是下雨一般落在地上。
好处是土壤不易板结,也不冲刷根茎,且水似雨水降落均匀,水浇得更透,更利于庄稼的生长。
远远地听见汉子的话,大概也知道他的身份,周家村好赌的,除了三老太爷也就剩下瓦赖了。
不过三老太爷虽说嘴硬,总归是惧怕老族长,赌注从不敢下大的赌注,每日里不过是小赌怡情罢了。
三老太爷家资不少,即便是小赌,放在一般的农户家庭,也是天价了。
三老太爷不过是赢了瓦赖几两银子,多了些玩乐的小钱,瓦赖家因着还不起银钱,差点卖了田地。
不过他的儿子楝树出面,还了些银钱,剩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