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安静下来,族长挺了挺不太笔直的腰,这把年纪,腰不成弓形已是不错的了。
“澄哥儿靠的是他自己,是他的母亲周季氏给人浆洗洒扫,从牙缝里挤出的笔墨。”老族长声高腔正,一时竟没人接话。
“考前三个月,周季氏领着澄哥儿来我这借盘缠,这钱自是从公中出的,说起来,这对他们母子也是一桩恩德。”
“一个秀才相公,受族人这点恩德,算得上是恩德吗?”老族长继续发问。
“老大,你就说,你想怎么办吧!”
老三按捺不住性子,直接问了出来,自年轻时他都看不惯胞兄的样子,如今老了,更加不愿忍受了。
周围的人对三老太爷的表现早已习以为常。
“咳咳~”老族长略显尴尬地咳了两声。
“周季氏勤劳本分,供养幼子,为咱们周氏供养出个少年秀才,我打算由公中出钱,给澄哥儿请个名师教习。”
“族长,咱们地处乡下,延请名师,最次也需到县里求学,这耗费~”面色枯黄的老者沉吟道。
“哎,六叔不要心疼这些银两,澄哥儿天资聪颖,且年龄尚幼,定会高中举人,届时咱们周氏一族,少不得跟着受益。”
中年汉子恭敬地说道,显然他是支持的。
“你小子自幼挥霍惯了,公中的银钱,哪怕一分一毫,岂能轻易予人?他若到老都不中举人,不都白瞎了这些银钱?”
三老太爷见中年汉子反驳老六,连忙出言帮理。
“澄哥儿今年十三岁而已,一次不中,考两次,即便考它三次,不过二十二岁,三叔您老二十二岁的时候,可曾过了童生?”
中年汉子出言讥讽道。
“你小子是在老头我屁股后面晃大的,不是你那短命的爹去得早,下辈子你也坐不上这儿的凳子~”
“你这把老骨头,五十三岁的童生,而今七十多了,还是童生。”中年汉子毫不示弱。
族长见自己弟弟说话实在过分,赶紧用拐杖再次敲响了桌面。
“老三,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可有一丝做长辈的样子?”老族长厉声喝道。
三老太爷嘴里不干不净地小声嘟囔着,可惜声音是不敢大着出来。
转头,又看向中年汉子。
“咸子,坐回你的位子。”
中年人闻言,慢慢放下自己拿起茶壶的右手,随意地将茶壶摔在桌子上。
“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