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王随着众将领出得中军大帐,又走了回来,见王猛安坐其位,用手撑着额头,一动不动,很不顺眼。又看了陈亮一眼,见其闭目养神,更是气涌心头。
走到帅案左边的椅子旁,坐了下来,道:“王猛,你今日这般操作,本王未曾看懂,更别说贺兰敬等将领了。”
王猛放下手臂,看向益王,强打微笑道:“不知殿下说的哪个方面,还请明言。”
益王有些来气,站起身来,道:“还能有什么!屠明义之言不无道理,你为何硬将他杀了?拿出诚意招降魏州叛军,给足时限,若是不成,再挥军剿灭,即可彰显朝廷宽仁,也可起到杀一儆百,展示朝廷威严。仁者爱人,难道不好吗?”
王猛走离帅案,坐到王猛的下位,言语温和地说道:“殿下,你可知长江的源头是那里?”
益王快语道:“岷江呀!《尚书-禹贡》上说,岷山导江,东别为沱。你熟读四书五经,岂会不知?”
王猛微微一笑,道:“是不是岷江,臣没有实地考究,不敢妄下结论。不过前些年在外行商,到西南进货,去过颠地,有位长者说通天河乃是长江源头。”
益王瞧了王猛一眼,道:“你想说什么?”
王猛回道:“臣只是想说,要是通天河、金沙江乃长江正源,那认为岷江为长江源头的人,不仅自己误读了先贤的书籍,还毫不理亏地误导了世人。引经据典,成了浮夸之人的一项本事,有时不仅误己,还可误人。”
坐于对面的陈亮接话道:“殿下,屠明义占据道德的最高点,以儒家之仁,理兵家之事,听上去正义满满,条条是道。可世事艰难,要落到实处,相去万里,免不了一句客套空话。”
益王语气有些不善,道:“军师,你跟王猛一个鼻孔出气惯了,有话明说,我听着呢!”
陈亮笑道:“殿下,稻谷、麦子成熟,农夫割之,是为养人;家畜长大,屠夫用刀屠之,是为养人;百姓辛勤劳作,叛军提刀抢之,甚至要其性命,是为养一己之私。前人告诫,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正如江湖人称,提起刀容易,放下刀就难。为何?是由于他的心变了,刀口舔血,成了他们的养身之道,既能轻而易举地夺取他人的财富据为己用,又何必忙死忙活、汗流浃背地辛勤劳作。心有诸多羁绊,实难做到正身、正心、正行,岂能因为简单的一句‘回头是岸’,就能做到‘立地成佛’,想都别想。”
王猛接话道:“殿下,荆湖剿匪,杨幺宁可走投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