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心走到大帐门口,好像记起了一事,静了静,回过头来,温言道:“三爷,正国大将军他”
王猛见刘文心脸色凝重,连忙问道:“我师傅怎么了?”
刘文心两眼含泪,说道:“前些日子,叛军得知朝廷给虎牢关守军下达了弃关跟叛军正面作战的诏令,为了给朝廷找到更合适的理由,便全力攻打彭城。正国大将军为了保住江淮地区,在敌我力量太过悬殊的情况下,率领一千骑兵向叛军的帅帐冲锋,被叛军的毒箭不幸射中,等他斩杀了叛军主帅,自己也毒走心脉,不治身亡。”
王猛一听,两眼湿润,眼睛眨了眨,小声道:“好,我知道了,你们休息去吧。”
郑经带着刘文心、黄宗两人离开大帐,消失在月色中。
陈亮见王猛两个眼睛变成了两个泉眼,跟着伤心道:“三爷,大将军这是一心为国赴沙场,不惧马革来裹尸,我们不应过多感伤。都说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选了这条路,就应当一如既往的走下去,死伤在所不惜。”
王猛翘了翘嘴唇,微笑道:“军师说的没错,身为将军,为国求死,死的光荣,我应该高兴才对。”
言语落,站起身来,朝帐外走去。
陈亮见王猛的背影极为凄寒,很是不放心,问道:“三爷,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那里?”
“当年我师傅横跨大河,转战千里,定国安邦。而今却认为它是天堑,固险而守,身死道消。我想去河边看看,问问这条被人称作‘华夏起源’的河流,什么是‘以攻为守’、‘以守为攻’,什么又叫做‘攻守兼备’。”
王猛落下言语,出得大帐,消失在月色中,唯有一声马鸣响彻长空,悲悲戚戚,哀怨有声,痛苦无状。
陈亮不知该怎么去安慰王猛,更不知如何安慰自己,只好眼珠亲着泪珠,席地而睡,久久不得入眠。
王猛离开营帐,借着朗朗清辉,跨马狂奔于黄河堤岸之上,见着闪闪发亮的河面,心中愁恨难消,两眼像极了大海,孕育珍珠无数,随着马蹄起落,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月色中。
一条鲤鱼游到岸边,伸出头来,吸了一口气,沉入水底,朝着彭城的方向游去。
王猛以为是他师傅,立马下得马来,朝着彭城的方向就是几拜,然后坐倒在地,苦苦地瞧着月亮,眼珠同着星星一起闪动,极为动人。
月亮慢慢西去,王猛好像是累了,听着河水流动的声音,慢慢地合上了眼睛,极不情愿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