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顷感觉自己有点招架不住。
对面这小子不止蠢,而且还无脑,说话直接就莽出去,完全不顾后果。
偏偏这么号人,却又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精明,至于精明在何处,又形容不出来,明明是自己主动去套对方的口风,不知不觉竟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总感觉自己是在跟个傻子对话,却又隐约觉得对面这是把他给拿捏住了。
这种感觉说不出的诡异。
“大公子你言笑了,敝人从不做什么生意,要做也是做那没本的买卖。”庞顷笑眯眯地道。
作为李府的大管家,庞顷每天接待的前来送礼的人不知凡几,没什么比卖官鬻爵收受贿赂更赚钱的了,说无本买卖再合适不过。
“没本的买卖?山贼吗?可最近没听说京城有打家劫舍的啊……”
张鹤龄思想很直,一张嘴更好似没个把门的一样,突突就往外冒。
话刚出口,张延龄赶紧拉了兄长一把,面带歉意道:“庞先生,您别介意,我大哥没读多少书,冒犯了冒犯了。”
随即他这个弟弟就强拽着哥哥往内院走。
庞顷立在那儿,望着这对活宝兄弟的背影,一张脸好似吃了苦瓜般几乎快皱成一团了。
山贼?
庞顷细细琢磨,这形容倒是很新鲜。
但要是细究的话,自己做的生意好像真跟山贼别无二致。
这张家老大是真蠢,还是装疯卖傻,故意讽刺我呢?
坏了!
老张家净出奇葩,当爹的是这样,当儿子的竟也是如此……这一家子真是高深莫测啊!
……
……
张府正堂内,李孜省也在体会这位张家奇葩家主的言行举止。
但李孜省跟庞顷不同,他不会去反思和琢磨,现在的他已认定眼前的张峦那是真正的高人,自己非要倚重不可。
“……来瞻,这次的事说来颇为遗憾,我本只是奉皇命将望远镜交给梁芳,并无意帮他,孰料最后竟是陛下有意偏帮梁芳……
“想那厮犯下那么大的过错,甚至当面欺君,陛下其实心里也很清楚,居然高举轻放就将其宽赦了,你不知这结果出来当时我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