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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第三方插足

覃吉带着张家给张玗所准备的箱子走了。

张峦亲自送到家门口,望着覃吉马车离开的方向,脸上犹自带着些许得意之色,好似在说,看啊儿子,为父现在有本事了,连宫里人没事都来找我问策。

这覃吉连太子都没告知,却把事告诉了我……

或者说是告诉我们父子俩。

这说明了什么?

“爹,你听懂了吗?”

还没等转身回院子,张延龄便问了一句。

张峦扁扁嘴道:“有啥懂不懂的?为父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贡品事先前不是已经处置妥当了吗?梁芳交不出望远镜,陛下已不相信他了,哪怕有东宫讲官落罪,太子就算上疏为其说情,能影响到太子的储君之位?别胡扯了吧!”

“哈哈!”

张延龄笑道:“爹,你看得倒是挺透彻的!”

“那是,你以为为父是傻子?”

张峦说着不由挺直了腰杆。

你爹我也是会成长的。

谁说什么事都只能被你小子牵着鼻子走?

张延龄笑嘻嘻问道:“那……爹你说说,梁芳既知此事对太子影响不会太大,那他为什么偏偏要这么做?还让覃公公如此紧张?”

“这……”

张峦瞠目,瞬间被打回原形。

不过在他仔细琢磨后,又摇了摇头,道:“覃公公他应是反应过度了,这叫关心则乱。”

张延龄笑道:“我看未必。”

“嘿,你有话就直说,怎每次都要跟为父打哑谜?”

张峦又白了儿子一眼。

张延龄目光转冷,问道:“你觉得,梁芳想要扳倒太子,应该要得到谁的支持?”

“当然是陛下。”张峦毫不犹豫地说。

“除了陛下呢?”

张延龄循循善诱。

张峦认真思忖一番,皱眉问道:“你……是想说李孜省?”

“嘿嘿嘿……”

张延龄笑声很奇特,“你这下总该知道为什么梁芳不挑别人,专挑杨家人了吧?因为李孜省对杨家人可说是……恨之入骨。

“梁芳现在应该是盘清楚了局势,知道若没有李孜省背后相助,他要扳倒太子无异于痴人说梦。

“所以,爹,你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张峦茫然地看着儿子,反问道:“我该做些什么?”

迎接他的又是儿子一阵爽朗的笑声。

……

……

司礼监值房。

覃昌刚回来,韦泰便从桌上拿起两份奏疏,快步上前,似要着急与他说事。

“怎么了?”

覃昌神容有些疲惫,却还是坐了下来,耐着性子问道。

韦泰道:“有几件事,很着紧。”

“说。”

覃昌面对前来奉茶的下人,直接一抬手把人给屏退。

等屋子里只剩下二人后,韦泰并没有打开手上两份奏疏,而是直接口述:“刚从凤阳府传来急报,说是怀恩被人行刺,好在怀恩身边人拼死相护,血溅五步,怀恩才避免当场殒命,不过还是受了重伤。”

覃昌一听差点儿原地暴起,厉声喝问:“谁这么大胆子?”

韦泰摆手示意你先别激动,却又小心翼翼地道:“既是死士出手,自不想被人知晓乃何人指使……据悉刺客当场便死了,不过怀恩以往得罪的人并不多,背后指使者其实并不难猜。”

覃昌黑着脸道:“怀公公宅心仁厚,庇护了不少官员,在朝有口皆碑,与其为敌尤其是下死手,需要冒很大的风险,除非是相互间有着直接的利益冲突才会如此……消息从何而知?”

韦泰叹息:“乃南京锦衣卫以八百里加急暗中传信而来……此消息不知是否该知会陛下?”

“先压着吧。”

覃昌脸色阴沉,道,“若是姓梁的交不出陛下所需之物,到时一并提出也不迟,否则陛下发过火就算完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随即覃昌便把目光落到韦泰手上。

他的意思是,既然怀恩被人刺伤这件事你口头传达了,那你拿着的这两份奏疏,应该就不会涉及怀恩,也是你接下来准备跟我提的正事。

韦泰打开一份,道:“这是广州提举市舶司韦眷的上奏……您请看……”

“嗯。”

覃昌接到手中,还没看上面的内容,就先评价一句,“此人与姓梁的可说是穿同一条裤子。”

打开后,快速阅览完,覃昌神色越发冷峻了。

韦泰介绍情况:“这是韦眷奏广州府东筦县西湖等村,各有埠场居民于此发卖鱼盐,而被官豪擅收其利。乞禁革,徵收在官,以备入贡之用事。”

覃昌道:“咱家认得字,无须复述……且说说你的意见吧。”

韦泰叹道:“他奏此事,名义上是为上贡,但更多是谋私利,为有人抢了他的利益而心有不忿。他一个市舶司的中官,连地方官府的事都想插手,摆明了是想侵占民利,并以此协助梁芳邀得圣宠。”

“本来就是如此。”

覃昌愤慨地道,“但你有什么办法呢?陛下喜欢奇珍异宝,偏偏有人投其所好,可以从地方上贡,难道跟陛下提了,陛下会派人去调查他吗?现在还是他参劾别人,而不是别人参劾他。”

韦泰赶紧又打开另外一份折子递了过去,道:“您再看看这个。”

“哦?”

覃昌再次接过。

韦泰似乎忘了先前覃昌的说法,仍旧好像怕覃昌不识字一般,注解道:“这是旁人参劾韦眷的奏疏。”

“天方国回回……阿力?何人哪?”

覃昌才看了开头就不由皱眉。本以为真有地方官员参劾韦眷,拿出韦眷为非作歹祸害一方的证据,他就可以借机发作,想办法把梁芳的羽翼给彻底剪除,可当看到参劾韦眷的是个什么天方国的人,顿时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天方国泛指阿拉伯国家,跟大明国土相距十万八千里,跟大明间并没有多少往来。

现在居然是天方国的人参劾韦眷?

闹什么幺蛾子?

韦泰道:“是这样的,天方国的阿力王子,听说其兄游历大明四十年,如今人在云南,所以特地赶赴大明,并从满剌加等处送来贡品等珍宝,本要上贡,再请朝廷准许他到云南等处找寻其兄。

“结果人和货到了广州后,东西被韦眷给私吞扣押,阿力通过关系上奏,恳请朝廷严查此事,并核算其贡品价值,准允其前往云南。”

“混账!”

覃昌怒不可遏,大声喝斥,“怪不得一个市舶司提举,竟能有那么多珍宝上贡,感情连外番朝贡的东西他都敢私吞,就如此还要把事赖到太子头上?这群人可真是无法无天。”

韦泰叹道:“也是没办法的事,咱宫中山头林立,就说这韦眷有梁芳为其撑腰,在京城他都可以无所忌惮,更何况是地方?”

覃昌道:“这群人实乃大明蠹虫,怀公公对他们深恶痛绝,看来是有根由的。行刺怀公公之事,基本上就是这群人所为。”

“您看这……要报给陛下吗?”

韦泰再度请示。

“你的意思呢?”覃昌反问。

韦泰道:“两件事,合二为一,都跟贡品有关,如今贡品案又牵扯到太子。当下梁芳正紧锣密鼓制造望远镜,这些案件合起来,要真能将其扳倒也可喜可贺,但就怕事报上去后,陛下依然无动于衷。”

“那就是不报咯?”覃昌再问。

“嗯。”

韦泰点了点头。

覃昌将手上两份奏疏合上,道:“那你还拿来给咱家看作甚?事已发生,却要当作未发生?朝廷大事岂同儿戏?”

韦泰问道:“您说望远镜和香皂等物,会不会就是出自那回回用来朝贡的贡品之列?以奏疏所言,天方国阿力王子,准备上京来告御状,估摸用不了多久就能到京师左近,这事有没有发展下去的可能?”

覃昌道:“这些从何知晓?那望远镜不是黄山云母所制么?难道天方国地界也有山名曰黄山?”

韦泰苦笑:“那根本就是覃吉的鬼话,如何得信?或许连覃吉自己,都不知那些东西究竟出自何处。

“这不锦衣卫刚将山东布政使司左参政郑时押解到京,甚至还以此大肆牵连,扣押了京城与东宫有关的几名官员?或许他们也想得知太子手上的望远镜从何而来呢!”

覃昌摇头道:“白费力气……想知道,直接问覃吉不就行了?”

“覃吉最近可十分谨慎。”

韦泰道,“他现在连宫门都不出,就留在东宫伺候太子,旁人想接近都难。且覃吉的话……恐怕连陛下都未必会采信。

“若是那阿力王子到京后,梁芳让其跟陛下上奏,说那望远镜本出自天方国朝贡贡品,而太子所谓乃黄山云母所制就是欺君,那又该当如何?”

覃昌眉头微蹙,望过去一眼,问道:“你是说,天方国的王子,原本上京来是为了告韦眷的,转头就跟梁芳搞在一块儿去了?没那么玄乎吧?”

韦泰道:“番邦之人,怎会知晓朝廷内那么多弯弯绕?他若知这京师势力格局,还敢上京来告状?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覃昌点头:“覃吉的确说过,那望远镜再也造不出来了,若天方国的王子真如此说,太子恐无法自证。但仅以番邦王子一面之词,就让陛下轻信,未免也太……”

韦泰问道:“那就是说,咱不管了?”

覃昌有些懊恼:“若是不管,梁芳或在此事上就此扭转乾坤,那咱先前的努力就算是白费了。”

至此韦泰才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所以在我看来,还是应当告知陛下,且要添油加醋,帮韦眷一把,就说天方国的人是强盗,乃从别的地方盗窃东西上贡,被韦眷匡扶正义。天方国的人还想倒打一耙。”

覃昌笑道:“你这是帮韦眷,还是害他?”

韦泰正色道:“从立场上,看似我们站在大明官员一边,跟天方国之人对立,如此也会让陛下觉得天方国这群强盗的话不可信。”

“容咱家斟酌斟酌。”

覃昌一时做不了决定。

一方面他想把梁芳势力给彻底倾覆,却又知道即便御马监换了头领,但梁芳留下的庞大势力仍旧不为其所控制。

至于是帮太子还是帮梁芳,他自己心里也没数……毕竟他只是单纯想站在皇帝一边,似乎只有皇帝给的才是金饭碗,而旁人给的都是泥做的,一摔就烂。

……

……

第二日。

覃昌去乾清宫向朱见深送奏疏的时候,还是把天方国王子参劾韦眷的事给说了。

“天方国?在何处?”

朱见深对此全无兴趣。

覃昌道:“说是在大明的西边,跟西洋靠得很近,若是要往佛郎机人的地盘走,就要经过天方国的地盘……过去几十年,他们曾多次来大明上贡,最早始于宣德八年其国王遣头人沙瓛到京朝贡。”

“是吗?”

朱见深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韦眷为何要侵占他们的贡品?”

覃昌恭谨地道:“奴婢并不知悉内情,不过料想概因天方国使臣乃强盗出身,他们派船出海到大明上贡,贡品不是从本国起运,而是沿途自满剌加等处劫掠,韦眷因此怒而出手……”

朱见深突然想到什么,指了指覃昌:“朕记得先前送到宫里来的贡品里,有一件黄珊瑚,那就是天方国的人抢来的吗?”

覃昌道:“奴婢不能确定。”

“想来也是。”

朱见深语气仍旧平和,笑着道,“世间哪儿有那么凑巧的事,这头天方国王子刚参劾韦眷侵占贡品,恰好地方上就送了那么多珍宝到京,只怕每一件都是天方国从海外劫掠来的。但那望远镜……”

覃昌听到这里,瞬间竖起耳朵倾听。

看来皇帝注意到了问题的核心所在。

贡品什么的,包括黄珊瑚在内,都不是重点,一切就在于望远镜和香皂这两样东西本来是作为太子和梁芳争执的核心物件儿,现在却多了天方国的使臣搅局。

朱见深想了想,问道:“覃吉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覃昌道:“回陛下,覃吉说的是,造望远镜需要用到黄山云母,但大多数原材料都用以制造了,如今只剩下一些边角料,就算是造也造不出更优秀的……”

“那香皂呢?”

朱见深问道。

覃昌摇摇头,道:“对此其并未提及,应该是……想造多少就造多少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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