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在远处看着不大,但当航行到近处时,体型还是很吓人的。
因为吃水较深,大船几乎降下了所有的风帆,在几艘小船的拖曳下,一点一点地靠近了栈桥。
“轰!”在波涛的作用下,船舷与栈桥产生了的碰撞。当然,这是正常的。
水手们在甲板上忙忙碌碌,将一袋又一袋的货物卸下。
滑轮吊杆轻巧地吊装着满满的麻袋,将其放到停在栈桥上的四轮马车车厢之内。
还得是四轮马车!
从栈桥到仓库,一整条高标准的疏港公路,四轮马车跑起来又快又轻,一会就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有一部分粮食没被送进仓库,而是兜来转去,来到了赤山浦的粮行。
粮行街口,店家带着伙计们严阵以待。
四轮马车一至,立刻上前,按照事先约定好的份额,拉走自家买下的一部分。
当然,这些粮食还需拿到晒场上晾晒一番。
朝廷没太坑他们,被海浪打湿的部分自己处理了,运过来的都是遮护得严严实实的干燥粮食。不过多少还是需要处理一下的。
粮行一条街内,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过来买粮了。
“不是新粮都运过来了么怎么还是斗米二十七钱?”有人问道。
“现在卖的是旧粮,文登县的,不买让开。”伙计搬货卸货累了半天,没好气地说道。
“营口稻米还有没有?”
“卖完了。你若想买稻米,等几天,扬州稻米就上市了,就是要贵一些。”
“吴大耳,你是不是搏戏输光了?不会好好说话?”买粮的人怒道。
“张狗子啊……”伙计看了他一眼,终于站起了身,说道:“你给赤山浦打铁钩赚了那么多钱,何必在乎这几文钱?”
张狗子是码头附近一个铁匠,独门独户,专门打制铁钩。
铁钩是船上的必备品,靠泊时钩上栈桥。如果是大船,需要小舢板拖曳的,后者也需要铁钩,有时也被称为“铁镰船钩”。
其实,像张狗子这类人打制的物品,被统称为“船具”,林林总总数百样,每样都有数家乃至数十家在做。
“老子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张狗子说道。
“伱跟我说没用,我不是东家。”伙计说道:“营口稻米确实没了。扬州稻米你又嫌贵,那就等吧。再等一两个月,营口那边就又有满载稻米的船只过来了。”
“有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