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四五天才能到。更关键的是,八百里这个范围大着呢,浑河北岸的地方也不小,具体位置呢?万一迷路了呢?这都是不得不考虑的事情。
“我妻子被遥辇氏贵人咄于带走了,临走之前,她私下里和我说的。”渤海人一脸哀容地说道。
李绍荣更信几分,心中暗叹女人误事啊。
“走,随我去见军使。”李绍荣拉着他向外走。
渤海人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军校的心地倒不错,居然没有独吞功劳,还给他露脸立功的机会。
“该是你的,谁也不会昧了。若连这点规矩都不讲,还怎么治军?”李绍荣像拎小鸡一样拉着他,说道。
“这天下合该你们得……”渤海人一脸叹服。
铁骑军军使折嗣裕正在接见一个重要人物。
“一路躲躲闪闪,可见着你们了。”韩延徽大口嚼吃着粗砺的马肉,不住地叹气。
他衣衫破旧,满脸风尘之色,手上有大小不一的伤痕,据他说是在草丛中躲避契丹人时被划破的。
作为紫蒙县录事,他是最早一批跟着述律平北撤的人员之一——是的,普通老百姓不撤,但作为被阿保机夫妇看重的汉官,韩延徽、韩知古、韩廪等人,连带着受他们庇护的萧敌鲁,全都得到了撤离的机会。
北楼荒凉无比,只有一座粗粗筑起的土城。一下子涌过去了二十多万人,可想而知混乱的程度。
而这其实不算什么。混乱么,管一管就行了,属珊军算是有点战斗力的,挑选的都是述律部精壮,或俘虏中擅长技击者,镇压土鸡瓦狗不成问题。
困难之处在于物资短缺。
走了这么长的路,牛羊掉膘掉得厉害,这会都在养着,下不了多少奶,因此一时间食物短缺,很多人饥一顿饱一顿的。述律平下令宰杀了一些瘦弱的牲畜,但这完全是饮鸩止渴。在缓过劲来之前,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
韩延徽就趁着这股混乱劲拔脚开熘,一路南下。运气还算不错,躲过了契丹人,然后又等到了铁骑军不管不顾,大举东进的机会——如果再晚来几天,他不是饿死,就是跑出去寻找食物了,很可能擦肩而过。
“我本欲前往西楼、越王城,如今看来,北楼或许更好?”军使折嗣裕看向他的副手刘子敬,问道。
“别去西楼了。”韩延徽用力咽下一块肉,道:“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了,什么都没了。越王城离西楼不远,可能还有点人,不过他们有城池,贵军或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