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民家——这个“民”,显然不一般。
遇到勇武绝伦的少年,他会亲自考校武艺,对上眼了,自然就收入银鞍直。这支圣人的亲军刚刚扩充至五千人,前途非常远大。
总而言之,幽州人对新朝的观感是复杂的。既为他们带来的巨大破坏而恼恨,又为带来的积极变化而欣喜。随着时间的推移,对新朝持否定态度的人会越来越少,持肯定态度的人则越来越多,这是毫无疑问的。
天下,在一点点变化。虽然这种变化的速度还很慢,但趋势非常坚定,不可扭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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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极七年的正月,若非必要,邵树德都在休养生息。
公务尽量在白天处理,晚上一般不批阅奏折。实在忙不完,只挑重要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交给宰相们办。在他看来,各地官员发过来的奏疏,很大一部分是“垃圾邮件”,完全是浪费时间。
晚上一般亥初就睡觉,抱着储氏或张惠柔软的娇躯,一夜无梦睡到天亮。再起来练一会武,洗个澡,一整天都精神得很。
他是在为征伐契丹作准备。调理身体,养精蓄锐,一旦去了契丹乃至渤海国,可不一定有这么规律的生活了。
二月二十,邵树德在金台殿召见嫡长子邵承节。
“过完二月,二郎便启程前往安东府吧,稍作准备之后,便可动手了。”邵树德接过种氏递来的茶,说道。
“大人,儿二月便可去。”邵承节回道。
“你才成婚两月,便急着东行?怎么,对新妇不满意?”邵树德说道。
种氏很隐蔽地捏了下他的手,邵树德笑了笑,道:“不准。三月再动身。”
“好吧。”邵承节无奈应下。
“别不高兴。”邵树德说道:“你的武功不错,黑矟、金刀、飞熊诸军将士对你赞不绝口,阿爷很欣慰。有这份本领,便可在乱世之中立足了。但你还得学学怎么用人,阿爷不指望你能整明白农学、工学、医学上的那些事务,但要学会发现人才,任用人才。你若能学会这个,阿爷也放心把江山交给你了。”
他现在对嫡长子还算满意。
最担忧的黄袍加身的篡位问题,如今看来风险在降低,这是他最大的心病,看到有解决的可能,自然很高兴。
如果嫡长子还精通民政事务,会治国,那当然好。如果不会,那就要给他安排几个有能力的宰相了。他能用好这些宰相的话,哪怕三天两头和武夫泡在一起,也没甚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