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长安辅君,却火急火燎地跑到洛阳,确实令人瞩目。
“被吓着了呗。”赵肃笑道:“夏王要把朝廷搬到洛阳来,长安诸官,都怕没有好下场,派个人过来打探下消息,再寻常不过了。”
赵匡明心中一动,隐忧渐渐浮起。
他很清楚,兄长对大唐是有感情的,对李家圣人也是有那么点忠心的。如果邵树德把圣人请来洛阳,其实没什么,兄长还能接受,但如果行禅让典礼,事情就复杂了。兄长即便不敢起兵征讨夏王,也不会再听他的话。
这样很容易直接撕破脸啊。赵匡明有些不澹定,左思右想,不得解法。
唉,李克用、杨行密不顶事啊。但凡他们实力强一些,像忠义军、山南西道、陈许之类的附庸藩镇,也不至于混到如今这个地步。
左右逢源、待机而动,才是他们这些常年生活在夹缝中的藩镇的生存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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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李克用也有使者来洛阳,而且所来之人级别还不低,是他的心腹谋士盖寓。
盖寓从泽潞南下,经河阳抵达洛阳。
老实说,一路行来,他有些震撼。
从太行陉口往南直至河阳北城,这段九十五里的驿道宽阔平坦,笔直地延伸向前方。
谁都看得出来,邵树德为了修这条路,是下了血本了。但似乎都是值得的,因为马车行驶在这条路上,不但可装载的货物更多,速度也快了,商徒们对此交口称赞,认为替他们省了很多钱。
当然,如果仅仅是驿道,或许还没什么。
但孟、怀二州,人烟竟然也非常稠密了。粮谷、牲畜颇丰,着意味着丰富的后勤;土团乡夫训练有素,这意味着充足的后备兵源。
所见所闻,每一样都让人忧心忡忡。
在等待夏王接见的空档,盖寓心中烦闷,便来到了南市周边,随便找了间食肆坐下,暗暗观察洛阳风物。
就在此时,数骑快马驰了进来。
大街上奔马,这并不寻常,一般是有紧急军情才这样。
盖寓下意识向外望去,却见战马一闪而过,很快便消失在了大街尽头。
他失望地收回目光,开始打量食肆。
食肆的生意比较清澹,这会只有寥寥几个食客还坐在里边。
时局动乱,日子不好过,况且洛阳现在的人气还不够旺,大部分都是苦哈哈的役徒,穷得叮当响。这会还能在外就餐的,不是过路商徒,便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