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五郎神色自若地谈着弑君,不由得人人侧目。
“今上并未有负于我,说什么打打杀杀?”邵树德也轻斥了句,旋又道:“你有这狗胆,将来替我宰了契丹、回鹘酋豪的脑袋便成,敢不敢?”
“有何不敢?”齐五郎眉毛一扬,道:“我知大帅不好财货,都赏给弟兄们了。日后宰了契丹酋豪,执其妻女献给大帅。”
“哈哈!”邵树德大笑,道:“诸君知我矣。我不好财货,唯喜权势和美人。”
齐五郎亦笑,道:“下次过年,大帅将太子带来,我等瞧瞧。听闻是折将军的外甥,若还成,我等保他又如何?邵氏江山永固,我等也跟着发财。”
这话又很桀骜,但旁边倾听着的伤兵们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们保你,但不一定愿意保你的继承人,这是两码事。
就这样的兵,还算是乖的了。如果换成魏博,那还不得选举?儿子接老子的班可不是天经地义的啊。
折嗣裕跟在后面走了进来,甫一进营,听到了齐五郎的话,下意识停了下来。听完之后,这才走到邵树德身边,默默站着。
武将能不能造反?可以。前提是底下的大头兵要听你的。
铁骑军能不能反?至少反不了夏王。
夏王的威望是根深蒂固的,他已经抓住了军士们的心,武将造反,怕不是白送底下大头兵们一个泼天大功,直接就给绑了。至少在铁林、武威、铁骑之类的老部队肯定如此。
外甥能否顺顺利利接掌大位,得军心是关键。夏王的遗泽或能提供不小的帮助,但主要还是靠自己。
这些吊兵!
“大王,汴州传来消息,天德军已至河阴,明日前往郑州。可欲令其至汴州城下?”折嗣裕轻声问道。
邵树德摆了摆手,又与伤兵们聊了许久,方才告辞离去。
“天德军来了也没甚大用。打汴州打不下,攻滑州亦不成。让他们屯于郑州,免得当地再有人反叛。另外,多收集一点粮草。”邵树德说道。
刘子敬部已经跟着南下了,现在郑州几乎无兵,必须要有一支部队镇着,不然当地官员会不会努力办事还不好说。粮草也是真的紧缺,没有军队镇着,光靠投降州县那薄弱的兵力,收集粮草的阻力很大,甚至压根就收不上来,直接被那些家家户户藏有武器的民人给吓退了。
此番大战夹马军,获粮四万余斛,扶沟城内只收集了几千斛,也就够全军七日粮食所需。这会能多收集一点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