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斤泽草原这些年还算安稳吧?”邵树德穿着紫色亲王袍服,安坐于上,问道。
他当然掌握了很多嵬才部的情况,但自己知道的和别人知道的,未必就完全一样了,因此询问道。
杨安吉没有丝毫停顿,不假思索道:“嵬才氏一意崇佛,修了不少寺庙。僧侣至各部传法,颇多便利。大王之威名,业已传遍诸部,无人不晓。”
“蕃民可信佛?”
“甚是虔诚。”
“戾气可有化解?”
“大王。”杨安吉看了邵树德一眼,道:“蕃民比以前顺服多了,但我以为,并非传教法师的功劳,而是大王之功。”
“你也来这套?”邵树德笑了,道:“说实话。”
“确是大王之功。”杨安吉面不改色地说道:“地斤泽虽不宜耕种,然通过租牛给灵夏百姓,赚取了许多钱帛。历次出兵,征发部民上阵,都有赏赐,百姓日子没那么艰难了,故戾气得以化解。”
原来是这套说辞,到也不是没有道理。邵树德点了点头,道:“嵬才氏吞并地斤泽诸部,又吃掉了库结沙蕃部,人数不少,却无法耕作。眼下关北也不怎么缺牛了,今后的生计,他们打算如何解决?”
杨安吉显然是思考过这个问题的,只听他说道:“嵬才氏,处于河套草原,东有麟、胜、银,南有夏、宥、盐,西为灵州,北面则是丰州,皆为汉地,他们处于四面包围之中,其实无需忧虑。若想解决其生计,某想了想,唯有募其精壮入军,卖命博取富贵了。”
当然,他们富贵了也大概率不会回去了。草原这边还是穷,他们的主力拳头产品又与汉民有直接竞争关系,邵树德都不知道该怎么让他们发达起来。
或许,真的只有募兵了。精壮招募走了,剩下的人也翻不起大浪。而人少了之后,人均资源丰富,或许就不用那么难了。
关北情势复杂,蕃汉杂处。
北面、西面有三个平原,可利用黄河及其支流水资源,宜牧宜耕。东面因为地势原因,无法有效利用黄河水资源,但像窟野河一带降水相对较多,是着名的“雨窝子”,也宜牧宜耕。
南方的横山北麓也不算太差,同样可以半牧半耕,就是人口承载力不如灵州等地罢了。
这些地方的部落,多年来一直在编户齐民。比如绥州、银州的党项小部落完全消失殆尽了,灵州的河西党项也成了历史名词。
这些编户之民,官府控制较为严密,基本上就是可靠的基本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