纛的缓坡。
他下了马,缓步前行。
到处都是尸体,横七竖八,无穷无尽。
他突然停了下来,看着一具尸体久久无言。
武学生李重,夏州人,其父为夏绥通儒,现任天雄军乙营虞候。
“让臧都保过来!”邵树德命令道。
天雄军使臧都保很快赶了过来。
“大帅,这是……”他很快看到了地上的尸体,顿住了。
“战死了好几个武学生。”邵树德:“李重可有子嗣?”
“听闻有一子一女。”臧都保答道。
“将其子接到安邑。”邵树德吩咐道:“天雄军下至营一级虞候、副将,若有战殁者,录其子一人入王府,与吾儿一同习武学文。”
“遵命!”臧都保应道。
“这是灵州武学生刘仙客,前年完成实习,我亲授佩剑。”邵树德蹲下身来,理了理尸体脸上的血迹,问道:“他可有子嗣?”
“没有。”
“从他亲族中择一小儿,过继到名下。”邵树德拾起遗落在地上的茶山剑,上面满是污血和缺口,道:“刘仙客是队正,该怎么抚恤,军中自有法度,你等按规矩来。我再赐绢百匹,李忠,你安排一下。”
“遵命!”李忠应道。
邵树德叹了口气,再度前行。
朱延寿的大旗被砍倒在地,附近满是残肢断臂。泥土吸饱了鲜血,有一种妖异的暗红。
“拿伤药来!”邵树德拦住欲起身行礼的军士们,扭头说道。
李忠连忙吩咐下去。
“总办……”李璘、何檠等人正坐在地上休息。
厮杀了许久,不但脱了力,身上的伤口也是触目惊心。
“你们——”邵树德拍了拍李璘等人的肩膀,道:“打得很好!”
伤药很快被取了过来,邵树德让李璘脱了衣甲,仔细查看伤口。
胸口、腹间、肩头,总共四处伤,竟无一处在背上。
邵树德仔细给李璘敷伤药。
李璘神色激动,但端坐在那里不动。没什么好矫情的,他想起了出发前军士丁大郎的话,当时他摸着脖颈,说愿为大王死战,脖颈挨上一刀又如何?
丁大郎已经死了。
在与敌接战之前,就被箭射死了,死得一点不勇猛,不伟大,但没人可以轻视他,嘲笑他。敢于直面贼军锋刃,脚不旋踵,便是勇士。
敷完伤药,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