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跑路了。
军士们解开了缆绳,将船推离临时码头,朝汉水中心驶去。
赵匡凝突然走出船舱,看着一片混乱的战场,久久无言。
远处已经涌现溃兵的身影。
断后的亲兵也已经收拾器械离开了地头,他们登上了七八艘小船,不住催促赶紧行船离开。
从这里顺流而下至襄阳,只需三天工夫,比骑兵还快。如果夜间也行船的话,甚至都用不了两天。
这一仗,打得实在太惨了,两万多人估计逃不掉几个。
消息传出去之后,七州之地会发生什么,没人说得清楚。
两军交兵之处,其实战事还没有完全结束。
随州刺史赵匡璘辛辛苦苦地收拢了一些部队,他们且战且退,掩护其余各部奔逃。不过也就让他们多逃了片刻,而且看起来还毫无意义。
狭窄的浮桥之上,人头攒动。
惨叫声、咒骂声、痛哭声、哀求声随处可闻。
人人只想逃命,人人都想逃命,但过河的浮桥就那么几座,一座已经塌了,一座正在塌,仅剩下最后一座,估计也快坚持不住了。
“作孽啊!赵匡凝不得好死!老子正欲死战,你逃什么逃?”一将痛哭流涕,将器械扔在地上,不逃了。弟兄们没剩几个了,回去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家人。
旁边几人面有愧色,他们是中军大阵的,赵匡凝逃窜的消息传来之前就动摇了,有三三两两的人离开队列,剩下的人也战意不坚,左顾右盼,根本没死战的想法。
“轰隆!”最后一座浮桥断裂倒塌了。
人群中发出巨大的惊呼,百余人一同摔进水里,溅起冲天巨浪。
马蹄声渐渐靠近。
绝望的溃兵剥掉衣甲,直接冲进了河里。他们寄希望于这条河水不深,能够让他们蹚到对岸。
“弃械跪地者免死!”
“弃械跪地者免死!”
骑兵们呼喊不停,不断瓦解着这些退路已绝的溃兵们的战斗意志,免得他们狗急跳墙,还要继续顽抗。
“降了!降了!”
“降了啊,给谁当兵不是当兵,我降折大帅了。”
“逃也逃不掉,不逃了,降了。”
被河水所阻的溃兵无奈地扔了器械,跪地乞降。不过还有很多不要命的在往河里冲,搏那一线之机。
忠义军大营之外,长剑手、陌刀手们已经攻破了营门,杀进了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