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攻陷河陇地区后,西使城牧场的马匹被抢掠一空,城郭被拆得七零八落,原本的马场沦为了牧场,这会被昑屈部占了,今晚要打的也是他们。
诸军下马后,自然有人收拢马匹,剩下的人则分成数处集结。简短的动员后,这支隶属于定远军的人马便开始了行动。张阿竹咄与十余名军士留在山坡那边,看守马匹。
沉沉的夜色中,从正北、西北、东北三个方向,浮动着三行无头无尾的黑影,朝西使城的方向慢慢移动过去。也只有当月光偶尔从云层中透出时,才可能看到拿一闪而逝的长龙。
长龙的动作很轻柔,除了踩在枯枝败叶上面发出的沙沙声外,几乎没任何声音。
张阿竹咄远远地看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在黑暗中默默前进,一点声音都没,这他妈的是阴兵过境吧!
一点点靠近,靠近,再靠近……
军士们几乎可以借着微光看到那打着哈欠的吐蕃岗哨了,他们愈发轻手轻脚,到处都是压抑的呼吸声。
两名被挑选出来的军士出了队列,如猫科动物般摸到了岗哨那边,出手迅如雷电,几乎一瞬间就把吐蕃岗哨放倒。
“啊!”十步外的草丛里居然还藏着一名暗哨,他惊慌地喊叫了起来。
“杀!”仿佛陡然爆发的山洪,三道洪水从黑暗中袭来,以不可阻挡之势冲向了西使城。
吐蕃人点燃了不少火把、火盆。夜间湿冷,一些人围坐在旁边取暖,这会都成了羽箭的靶子。
箭矢过后,是蜂拥而至的杀神。他们面色狰狞,如那怒目金刚,又似勾魂使者,一刀下去,头颅落地,一枪捅来,血流如注。
职业武人整日琢磨的便是如何更有效率地杀人,这会施展出来,竟然恐怖如斯。
吐蕃人猝不及防,乱做一团。
不少人甚至被堵在木屋内,外面有人放火,火苗刺啦啦做响,烟雾弥漫,哭喊连天。
张阿竹咄感到一阵强烈的尿意。
太刺激了!
以前跟着闾马部在东边的祖厉河那边争夺草场,那简直就和小孩玩过家家一样,哪有这种生死搏杀来得过瘾!
终日操劳各种活计的牧民,天一黑累得倒头便睡,第二日还要继续忙各种活计,他们哪有时间练杀人的本事?换个老练点的武夫,人家瞄一眼就知道你的心肝在哪,一刀下去绝对让你走得很安详,不会有任何痛苦。
一个火盆被踢翻,砸在一名吐蕃军士脸上,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