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勒也不例外,现在他只剩下一只手能用来撑着桌子了。
走过来的工作人员拿起针头,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席勒苍白的脸色和同样没有血色的嘴唇,就好像他并不用失血过多,现在已经离死不远了。
针头扎进了双方的胳膊,手臂被用器材固定在桌面上,以防止采血过程不稳定,两人的血液都顺着软管流入泵中,深色的静脉血像上好的干红。
人很少有机会观察自己的生命是如何流逝的,因为通常成长和衰老的漫长过程让人足以遗忘所有细节,难以深刻的体会到生命走向尽头的绝望。
失血的过程,向生命衰亡的浓缩,通过在几分钟之内领略人漫长一生凋败之途,在所有微小之处看到磅礴的浪潮。
席勒开始感觉到越来越重的眩晕,随之而来的是药物再也无法抑制的亢奋,他的心脏跳的过快了,以至于再怎么狠吸气雾剂,沸腾的血液也无法冷却下来。
最终他在遥控器上按下了1000毫升的按钮。
席勒的举动显然同时震惊了工作人员和他的对手,以至于除了讲解规则之外,几乎从不出声的工作人员向他确认道:“你确定吗?1000毫升?抽血过程一旦开始就不会停止,这可能会导致你直接死亡。”
“是的,我确定。”
席勒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时,对着他的对手露出了一个疯狂的笑容。
“你好,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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