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赵军伏兵的阵列严丝合缝,那些燕国人根本无从逃遁,只能慢慢被压迫活动范围,要么被戈矛刺死,要么被自己人挤压踩死。但直到战役的最后,赵括仍看到一个头戴貂皮帽子的燕人一直躲在车后开弓,每一次都会带走一名赵卒性命,直到他被缓缓靠近的戈矛分尸……对于这一切,赵奢只是在哨塔上静静看着,面无表情,仿佛早已司空见惯,甚至连赵括想象中,父亲会站在最高处挥舞将旗指东划西也极少,因为这种程度的小战,他手下那两名裨将便能应付得来。他只是按着赵括的肩膀,让他看清楚战场里的每一个细节……战场上的声音渐渐变弱,终至平息,最后只剩受伤的马儿在发出凄惨的嘶鸣,这时候几缕红曙露出东方,天色完全亮了。“兵法是死的,战场是活的,括儿,你眼前的,便是活生生的战场。”直到那支冒险的燕国车骑全军覆没,赵奢才指着这片满是猩红鲜血的地面对赵括如此说。“儿终生铭记……”赵括垂首,但他的手指依然在不由自主地颤动,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亲临血战现场,受到震撼是正常的。“你可明白了什么?”赵奢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下面那些或者战败惨死,或是大笑着在敌人里寻找战利品的普通兵卒,而后回头注视儿子,目光满是审视。赵括凛然,他的确若有所悟,仿佛蹒跚学步的孩童,已经摸到了什么东西的门槛似的……在临淄领训练那一百人,处理逃兵时,赵括以为,兵者大凶也,军队要抹杀士卒的自我,让他们身不由己成为一个庞大杀人机器的小小组件,整个军队就像一个人,按照鼓声金声前进后退,这样才能有战必胜、攻必克的霸气。然而今日,他却有了不一样的感受,对那些站在第一线的将士而言,彻底抹杀个性是不可能的,于他们而言,战争是肮脏的、鲜血淋漓的、充满激情或恐惧的,战争就是临敌前袍泽不小心失禁的臭尿,战争就是交战时敌人眼中与自己相差无几的恐惧,战争就是杀到红眼时能对着自己同伴挥舞戈矛的疯狂,是战后在天空久久翱翔不去的乌鸦。但对于纵观全局,进行指挥的统帅而言,要一定程度上抹杀自己的感情,这样才能冷静做出判断。战争就是这么冷冰冰的东西,只有你想方设法压倒对手,或者被对手击败。没错,就像是下棋,赵括年轻时也曾着迷此道,两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