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州,一条清幽的小胡同。
已经快要入冬,四处都光秃秃的甚是难看,可这条胡同里的人家门前,却都摆着各式各样的绿色盆景与鲜花。在看得人眼前一亮的同时,却又忍不住好奇,这到底是怎样的大富人家,才会这样讲究?
只是,那挂在门前招摇的红灯笼,还有掩饰不住的浓重脂粉气,却又明明白白的昭示了想要进入小巷一探究竟的人们,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在一户门前挂着七只红灯笼的人家里,虽已日上三竿,但有个小院里的主人还没有起来。不是她不想起来,而是给人缠着不放。
是真的缠,手脚并用的缠。
低垂的红帐早已被扯乱,有纤白细柔的玉臂伸出,要去够那床帐。
“行了行了,起来吧。”
“起来作甚?岂不闻秀色可餐,唔……让我咬一口,再咬一口。”男人的声音略显惫懒又无赖,却并不让人讨厌,反而让人有种坏小子般的欢喜。
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如花佳人顽皮的觑了个空,赤着两只洁白玉足跳下床来,拿着件半男衫,裹着身子娇笑,“你可餐了,妾身还饿着肚子呢。”
男子哈哈大笑着,一撩帐帘也坐了起来。
他大概二十来岁,光是坐着,就知道这男人身形不矮,容貌也甚是俊秀,只被那股子痞气带歪了,显得吊儿啷当,漫不经心。
“辛苦我的窈娘了。白伺候我不说,还得饿着肚子。真是罪过,罪过。”
名唤窈娘的女子一听,顿时啐了他一口,“我私慕彦郎,才愿自荐枕席,郎君若说这样话,以后休想再来!”
男子笑得越发畅快,“好好好,没想到我秦某人,还能得人垂青。虽是女子,吾心快哉!”
外头小厮听见,知已醒来,忙高声道,“郎君郎君,可是醒来?”
叫秦彦的男子皱眉笑骂,“若没醒来,你嚎给谁听?”
小厮急道,“不是小的不识趣,是有人找上门来了!”
“什么人?”
“就是,清水营的那一位。”后半句,他还刻意压低了声音,似是怕人听见。
秦彦脸色一变,“不好!你个蠢才,没说我在哪儿吧?”
“没有。小的说您去押送粮草了,得过几天才回。”
“算你聪明。”秦彦一面说,一面迅速拣起散落一地的衣裳套上。
窈娘问,“可是债主上门?”
秦彦苦笑,“他比债主还可怕。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