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戴着铁面的元婴初期,好大的胆子,敢在那个境界动手。观其施法的手段和法力底蕴不像是寻常散修,该是有大传承的。
“不躲了?”
远天刀兵成列。
近处,神色带着浓浓疲倦的老修澹声询问。
不像是迟暮老虎强行挑起嵴梁,也不是离群的老狼发出低声的呜咽威胁,没有半点虚张声势。
“躲?”涂山君沉吟半响,遂摇了摇头。
他从来都没有躲。
自红山星渊遗迹一战,兵解身躯,本想利用法力变化魂幡,不想魂幡所有能力都用来封锁东海君,以致于他连修补自己身躯的煞气都凑不出。
自修成元婴之后需要的煞气就已庞大到海量,几十年的积累一招斗法尽数化作烟云。好在太乙足够冷静,源源不断的补充煞气和阴魂,让尊魂幡能继续运转,这才给他喘息的时间。
“燃烧了神魂,竟还能活生生的站在这里,你真的很奇特啊。”东海君惊叹不已,那目光像是要将涂山君洞穿。
他以前不觉得这是器灵的操控,只觉得是那执掌魂幡的修士出手,然而一个人出手是有痕迹的,这痕迹就像是树木的年轮,每颗树木都不一样。
“你知道我?”
这该是涂山君第二次如此说。
“知道。”老人微微点了点头,就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看起来并不老,至少不是耄耋之年的模样,精神矍铄,威严且随和,不动手的看起来就像是个平和的老人。
也许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位老人,只是修为带来了更多光环的加持,只是再多的光环也无法掩盖他的生命已如西山的太阳,是迟暮黄昏。
黄昏是宁静的。
尽管天上阴云堆积,这一刻,涂山君依旧感觉到安宁,那是一份气度,直面生死的平和,唯有在说到有关‘器灵’的事情的时候才会有情绪上的波动。
而,漫天的阴神蓄势待发。
涂山君挥了挥手。
青天白日,天朗气清,和煦的春风拂面。
脚下的大地像是复苏了一般散发出泥土独有的气味,如果说原先只是一副画,那么现在画中的场景动了,并且浮出水面,变成了一个真实的世界。
花鸟鱼虫。
飞禽走兽。
空旷的大城,以及城外远山的一方小小道观,顶角赤发的修士站在道观的门口,眺望远方的大城,澹澹的说道:“前辈觉得此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