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哄哄,正是因他和他家小子从外面运回了竹子。
真能耐啊。
在这北地竹子少见,不知从哪里淘换来。
也有胆。
敢夜色行舟,父子两个就敢只身上路。
“康老爷子。”
闫老二搬了根木头,一屁股坐下。
康老头笑了笑,“不敢,叫我康老头就行。”
闫老二看着他手里的模具,道:“我听说老爷子曾问,改好这模具有啥说法,咱们这村子是逃荒来的,一穷二白,没啥能拿得出手,不过凑一凑,也是能凑出几两银子……”
康老头小心的将模具放到一边,出言打断他:“我等这种身份,要银钱无用。”
闫老二静静等着下文。
“我们这样的人,沦落到这般地步,只有两条活路。”
“一是大赦,可返还原籍。
二是苦役的年限服够,可交一笔买赎的银钱,落籍关州。”
“当今储本未立,这大赦……怕是等不到了,倒是这苦役,我家已服了两年,还有一年就能服满,老头子想求明年能落籍在小安村,不知行不行?”
他目光炯炯的望着闫老二。
不等他回答,便又自顾自的说道:“我知道我们这样的人很遭人忌讳,但老头子敢以性命作保,我那大儿,并非首恶,至多只能算是帮凶,他不能坚守本心,随波逐流,最终铸成大错,已遭了恶报,我们一家流放至此亦不曾喊冤。
老头子认得几个字,能教一教孩子。
我那大儿性子温吞,但做事周到,耐得住性子,也吃得苦,拿主意不行,一个师爷他还做得。
老二……养的结实,能做活。
还爱鼓捣些木头铁之类的玩意,要是村里想打个什么物什,好做的不好做的……他都行。
我家几个孩子,都是好的,不是那等惹事讨嫌的。
只求一地安居,生息终老。”
闫老二听完,想了想道:“我现在不能答复你,此事还需和家兄村老们商议。”
康老头立时道:“老头子晓得,只马上要入冬,我家皆是老弱,还没有个住处……”
“我来安排。”
……
“我咋觉得他话里有话。”闫玉听完她爹学的话,歪着头琢磨起来。
闫老二刚洗了澡,将头发平摊在炕上烘干。
道:“我也觉得,想来想去,应该是出在铁箭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