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八,集雅院内,张文江与姜家兄弟围桌而坐,品茶闲聊,窗外竹篱稀疏,黄菊簇簇,虫声唧唧,再配着外墙上彩绘山水卷,颇有几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意境。姜松与张文江聊着古往今来与重阳、菊花有关的诗句、典故,姜二爷肚子里墨水有限,只负责赔笑、斟茶、吃茶点。
聊得差不多后,张文江才提起廖传睿,“廖家伤人案结了之后,我看他是可造之材,便将他荐入谢老门下读书。”
能被张文江尊一声“谢老”的……姜二爷眼睛一亮,“大人说是辞官归隐的南阳谢清泉谢大人?”
张文江点头,“正是,不过廖传睿虽在南洋读书多年,得谢老悉心教导多年,但却并未行拜师礼。”
为何没有真正拜师,在场三人均心知肚明。谢清泉辞官之前任户部侍郎,与时任户部尚书的秦天野政见不合。先帝病重托孤,命秦天野入阁辅政,谢清泉心灰意冷,辞官归乡。若非他辞官,户部尚书的位子,哪轮得到李兆舟坐。如今秦天野权倾朝野,谢清泉不正式收廖传睿为徒,乃是为了他将来考量。
听张文江这么说,姜松对廖传睿更满意了。谢清泉能将廖传睿收在身边悉心教导,说明廖传睿的学识、人品都没问题。所以待张文江提起想为弟子保媒,求娶姜家女时,姜松立刻点了头。
廖传睿与姜慕筝的亲事,算是初步定了下来。
回到府中,姜松将此事禀告了母亲和妻子。姜老夫人自是笑着点头,陈氏回到房中,便迫不及待地问丈夫,“老爷,廖传睿是哪里人,第几名中举的?”
姜松没有将廖传睿师承谢清泉和张文江的事告知妻子,只道,“他祖籍京兆襄邑人夫人在贡院门前曾见过他,大郎入贡院时廖传睿排在他前边……”
“帮大郎拎包裹的那个?”还不等丈夫说完,陈氏已惊得瞪大眼珠子,“那人看模样快三十了吧?他还没娶妻?”
姜松解释道,“他是少年老成,今年才二十二岁。”
二十二就长成那样,看衣着也不像家里有钱的,夫君相中他哪点了?陈氏不解,却觉得心里挺舒坦,“老爷可跟筝儿讲过了?”
姜松含笑,“这件事还是夫人跟筝儿说最合适。”
“好,妾身跟她说。”陈氏不只要跟庶女说,还要派人去八里庄,跟她那种菜养猪的姨娘说一声,不过去之前,她得问清楚才行,“老爷,这个廖传睿到底哪点好?”
姜松笑道,“你莫以貌取人,廖传睿是今年京畿路秋闱第二名